兩人都是溼淋淋的,坐在椅子上,腳邊也聚了兩灘小小的水窪。
舒元穿著戲服,怕沾了水衣服不能再用,要賠一大筆錢,罵罵咧咧在邊上擰著寬大的衣袖,再轉頭看到陸爾雅面色不佳,想訓她兩句,也沒訓得出來,砸砸舌:“和周淮易吵架啦?”
陸爾雅抬眼看她,勉強扯出個笑容:“沒有,單方面冷戰呢。”
“冷戰就冷戰唄,還單方面?說說,怎麼回事兒?拍戲不好好拍,閒的沒事和人鬧矛盾。”挨著她坐下,舒元看不過她還在滴水的頭髮,又皺著臉給她把頭髮順成一束,擰巴幾下,不再滴水,才放開。
陸爾雅不在意的甩頭,把頭髮甩到後面去:“誰有功夫和他鬧矛盾?分就分唄,一個男人而已。”
“那麼嚴重啊?至於鬧到分手嗎?”
“早分早了事,誰也不耽誤誰,省得不清不楚地看著礙眼。”
舒元細細看了她好一會兒,發覺那姑娘沒半點兒開玩笑的意思,也跟著板起臉來,作認真狀:“什麼事好好和人說,你倆這好不容易才在一起,說斷就斷啊?”
苦澀一笑,陸爾雅倚靠著身後的柱子,身子稍稍放鬆:“組裡來了個姑娘,挺惹人疼的……”
“啥?就因為一姑娘?周淮易身邊哪會兒不是美女成群的,幹這行嘛,都是這樣,還在唸書的時候不就知道的嗎?再說那是周淮易啊,怎麼能幹出始亂終棄的事兒?”
“今天拍戲的時候,那女的自己往我腳上湊,受傷了,整個組都在責怪我的時候,他也在其中,那種眼神,我一輩子也不會忘。”
舒元半張著嘴,在腦子裡捋了捋這句話裡的種種資訊,再開口時,也說不出什麼勸和的話了:“你是怪他不相信你?”
“不是的,元元,他對那個女的,不太一樣……”想再細說什麼,搜腸刮肚也找不出什麼好的例子,索性住了嘴,望著遠處的小山發呆。
舒元盯著她瞧,未了還是沒再說什麼,攬過她的肩膀:“我們爾雅,一定受了很大委屈,沒事兒,不好就不好了吧,一個男人,犯不著和人爭,這麼好的姑娘,去哪兒不是有人搶著要,周淮易不知道珍惜,是他眼瞎。”
本以為舒元會繼續說些讓她好好想想,興許是個誤會什麼的話,開口卻是順著她來的,聽到耳朵裡,覺得舒服一些,被逗笑:“你什麼時候收工,今天去我家,我倆下火鍋吃吧。”
舒元兩眼一亮:“那當然好啦,我隨時可以走,我今天的戲完了,剛剛就是在躲雨,你等著,我去裡頭把戲服換下來,我們去超市掃蕩一圈去。”
“好。”
走出去兩步,回過頭來,瞧見已經略略發抖的陸爾雅,又折返回來,牽起她:“欠你的欠你的,老孃今天腦抽,帶了兩套衣服,你也是走了狗屎運。”
“……”
跟著到劇組的更衣室去換了身乾衣裳,因為舒元比較矮的緣故,硬是把她的長褲穿出七分褲的感覺,好在腰是合適的,穿得進去。
和組裡借了把黑色大傘,兩個人偎在一起,還記得去和導演打個招呼,對方沒給什麼好臉色,舒元也不在意,只當例行公事,問候一聲之後就拉著她離開。
都是形式上的東西,做了人心裡不舒坦,不做又會被人說這說那。再不樂意,還是要按人家的規矩來,不然真連女五號都保不住。
出了影視城,就不一樣了,哪還能把那些情緒帶出來,舒元一掃臉上陰霾,興沖沖地就要進沃爾瑪。
家裡頭確實沒有什麼可吃的,她昨晚回去,還是叫的外賣。趁著這次機會,索性多買了些,囤點兒東西,不至於餓的時候找不著吃的。
出來的時候,兩人手上都拎了大袋小袋的,傘都沒法打。舒元讓她在原地等著,她去打個車,陸爾雅瞧著也沒辦法,就應下了,即便這裡離家只有幾個路口了。
沒成想最後舒元找來的司機,卻是個意想不到的人——凌奈!
陸爾雅想拒絕的時候,舒元已經風風火火地把東西都拎到人家後備箱裡頭去,還自覺地拉開後座的門坐進去,伸著個腦袋叫她:“上來呀,不用錢,能省一點兒是一點兒。”
剛才買東西怎麼不見你這麼有節約精神?
微瞪她一眼,還是依言坐進去,對著駕駛座上的人說了句:“麻煩您了,凌先生。”
男人輕笑一聲,答:“不麻煩,送弟妹回去,也是應該的。”
弟妹……
陸爾雅想糾正下稱呼,又覺得一說又多了,不如不說,悶悶地和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