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又不是了?周哥哥不想帶我去玩嗎?”
“你還小,不明白。”說罷,又拍拍她的腦袋,“那個家裡,我是多餘的。”
“啊?”
嘆息一聲,周淮易自嘲地笑笑,一個丁點兒大的女娃,能知道什麼?牽起她的小手,繼續前行:“不要問那麼多,知道了也沒用。”
陸爾雅似懂非懂地看著他,回過神來,已經可以看到自家的房子,伸著手指告訴他:“喏,那裡就是我家,你要是想找我玩,就在樓下叫我一聲,我能聽到。”
周淮易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亮著小燈的小洋樓:“快回去吧,我看你進去再走。”
“你不進去嗎?”
“不去了。”
“那好吧,你記得來找我玩啊,我的屋子就是臨街那一間,你看到沒有,窗戶上貼著小熊的那個。”費力地踮起腳尖指了指自己的房間,還怕他看不清,具體描述了一番。
周淮易蹲下身,抱了抱她,這孩子確實小得不像話:“我記住了,快回去吧,爸爸媽媽該擔心了。”
“嗯,明天見。”
“明天見。”
陸爾雅聽話地朝家的方向跑,怕他離開一般,還回頭看了幾次,確定他還在,才笑著繼續往前跑。
轉身之際,聽到那女娃中氣十足地吼聲:“陸青禾,你給我出來,把我一個人扔在學校,反了你了!”
下一秒,就是她被揪住耳朵的吃痛聲,以及大人的訓斥聲,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孩子已經被拎著衣服進了屋子。
這孩子的眼睛,真乾淨!他想。
☆、我會來找你
那之後,周淮易便經常在學校見著她,不,是她經常出現在他眼前。
說是家裡沒時間來接她,想和他搭個夥,以後都一起回家。他還能說什麼呢?在他準備拒絕的時候,那女娃嘴巴就扁的快變形了。
罷了罷了,順路而已。
籃球賽已經接近尾聲,最近回家的時間可以早一些,三年級的孩子,作業沒有他們那麼多,每每做完簡單的算術題和抄寫作業,就拿著鉛筆在旁邊塗塗畫畫,也不打擾他,安靜地等他做完題才跟著收書包。
路過他家的時候,陸爾雅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周淮易無奈,拖著她走了兩步,那孩子竟然蹲在地上不肯挪窩了。
“你想怎麼樣?”抱著手,居高臨下地看著耍賴的女娃。
陸爾雅討好地抱著他的小腿撒嬌:“周哥哥,周哥哥,你就帶我進去嘛,我想盪鞦韆,想盪鞦韆哇!”
“我們可以去附近公園。”
“不要,就喜歡這個嘛。”
“陸爾雅,你再這樣,以後就自己回家!”
收到威脅,陸爾雅動作頓了頓,未了又委屈兮兮地瞅著他:“就這一次好不好,今天是我生日誒。”
“生日?”周淮易不信地重複了一遍,眉心收緊,“說謊可不是個好習慣!”
“是呢是呢,不信你去問我媽媽,今天家裡人忙,不能陪我過生日了,我就想蕩一次鞦韆都不行嗎?”
周淮易無力地低頭看著地上撒潑打滾地人,煩悶地抹了一把臉:“只有這一次啊!”
“好啊好啊!”得到應允,陸爾雅立馬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衣服上土,笑嘻嘻地牽著他的手,“快帶我進去呀。”
後來他才知道,陸爾雅的生日,並不是那天,而是在冬末,二月十九!
帶著她進了家門,家裡只有那個女人和她的兒子,剛剛學會講話的小孩,顛顛地笑著跑過來,撲到他身上,口齒不清地喊著:“哥哥……哥哥!”
周淮易沒有蹲下,也沒有回應,甚至扭過頭去不肯看他一眼,倒是身邊的陸爾雅有了動作,把手從他手裡抽出,饒有興趣地摸著那個孩子的臉頰:“哇,小朋友呀,是周哥哥的弟弟嗎?”
周淮易面色頓了頓,餘光瞄到那個女人略帶期待的眼神,冷聲道:“不是。”
女人的眸光隨著這個回答黯淡下去,周淮易陡然升起一股報復的快意,似有若無地勾勾嘴角。
陸爾雅卻湊上去,對著小孩子軟糯糯的臉頰親了幾下:“好可愛的弟弟,我也有弟弟呢,和他差不多大,周哥哥還沒見過。”
周淮易皺皺眉,拉起她的手,帶著她往邊上退了兩步,那個孩子沒站穩,踉蹌兩步,摔在厚實的羊毛地毯上,陸爾雅要去扶,他也不準:“你不是要盪鞦韆嗎?”
“可是,弟弟摔倒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