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的速度奔到醫院,邁過幾個蹲坐在急診室門口等虞美人回來的粉絲,找到陳州牧,揉了揉睏乏都不至於如此痠痛的脖子,垮垮的走過去。
“總看著我這張臉你都不會膩嗎?”她以為她是在對著一個不省人事的人說話,沒想到卻被這個‘不省人事’的人嚇了一跳。
“總是為我擔心你都不會煩嗎?”陳州牧突兀的一聲。
“不會。”勞姿第一次正視自己不諳的小心思,無意識的說出口。
陳州牧幾乎是跳起來,雙手掬起她的臉,眼梢是勞姿沒見過的模樣,說:“真的嗎?”
“假的,給我躺下!”勞姿打掉他的手,虞美人附體一般把他摁倒在床上。
“姐姐你其實……是有一點喜歡我的吧?”陳州牧滯澀問。
勞姿合上眼,往本就逼仄的過道又擠了擠,貼近陳州牧之後掏出手機,點開通訊列表現給他,說:“你知道這個五大三粗的分組是什麼意思嗎?”
陳州牧搖頭。
“是我之前交往的男人。”勞姿寡淡自答。
陳州牧本來還掛在頰上的笑意驟然僵住,他伸出手,覆在勞姿手腕上,冰涼的指腹細細摩挲她賁張的血管,聲音澹澹:“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對嗎?
勞姿沒有抽出手,任他握著,沒有,這是她的回答。
——
醫院南區一個促狹的過道。
虞美人埋首在一個男性荷爾蒙亂飆的懷抱裡,為了保持身體平衡,她不得已緊摟住這個懷抱主人的窄腰,在修身西裝與他身體的罅隙裡擢取本來屬於他的氧氣。
直到確定那群狂熱的粉絲呼嘯而去,這個緊緊圈住虞美人的男人才鬆開了她。
被鬆開的虞美人重獲新生一般盤腿坐地上,大口吸氣。
“為什麼我越是討厭你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你就偏要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你是不是覺得腦袋長在脖子上的感覺太差勁了非常迫切的想我給你擰下來?”
聽到開口脆的聲音,虞美人想哭了,為什麼是歧本?
“為什麼是你?”
歧本很不耐煩:“你以為是誰?”
☆、第9章 他(她)是誰?(一)
歧本從虞美人家忿忿離開之後就馬不解鞍的開始工作了,先是進行了三個與各債權人的影片交流會議,一直到晚上七點。然後走訪了兩個迫切希望得到他垂青的企業,參與了他們的專案路演會議……全部忙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他拖著疲敝不堪的身子回到家,放熱水洗了個澡,然後倒了杯咖啡又走到了工作區,拉椅子,坐下,拿起道奇給他規整好的一冊冊企劃書,仔細的篩選出可以立項的專案,進行周密詳盡的機率分析,擱置一旁。然後檢視了律師發來的、就一個專案責任方非法發行及非法上市致使自己虧損提出訴訟的一審的庭審內容,勾劃重點。最後草擬了一份債務調整計劃書,用於下週與一個投資專案中持有高額公債股東的會面。
再次端起咖啡時,是凌晨3:39。
三十四年,三十年都在不停的跑啊跑,跑啊跑,這就是歧本,一個從未停下來過的男人,他已經忘記了大地是跟天空截然不同的靚麗了。
他起身捏了捏脖頸子,走到窗邊,眼波轉向山下城市的斑駁燈火,真好,好似世界就在腳下,能選到這樣一處景緻極佳的地方作為歇身養氣之地,也歸功於他作為一個投資人的專業素質。
‘叮——’一封郵件。
歧本沒有去看,他知道是誰發來的,他也大概可以猜到,那封郵件的內容。道奇不是讓虞美人轉達了嗎?小小姐知道他回國了。
他喝掉最後半口咖啡,把咖啡杯放一邊,按下音箱功放的同時坐在鋼琴邊上,伴著音響傳來的薩克斯、小號、顫音琴三重奏的cooljazz跳躍十指。
一曲終了,他自嘲一聲,走向床。
他有時候真挺討厭自己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以至於到現在關於童年的經歷依舊明晰,那架存在於他腦海淵處的軟木材質的腳踏鋼琴,揮之不去。
次日。
歧本起早在健身廳慢跑了半個小時,接了道奇一個彙報已經回北京的電話,然後去了heer科技技術有限公司,連續性的開了三個會,中午時候應了‘小小姐’的約。
不是很耐煩的踏進約定地點,歧本被兩個還算端莊的女服務員一路引到溫泉包廂……這就是他不耐煩的原因,約定地點是一溫泉洗浴中心。
“叔叔,你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