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秀場,四壁是掛有新季服裝系列照片的黑白照片牆,輕紗似的簾幔垂落,充滿優雅寫意的格調。
林琅在簽到簿上籤到的時候,身邊的元可抑制不住地興奮,壓低聲音附在她耳旁說:“看到上面那三個名字了嗎?都是國際超模,剛從巴黎時裝週飛回來。第四個是顧遠遠,耀星的一姐,阮默懷的同門。親愛的,我們這回可真是開眼界了!”
“等等,你等我一下。”林琅說著開啟手機備忘錄,逐一記錄,“時裝週……顧遠遠……”
“林琅你在幹嘛?”
“看看一會兒和誰約採訪啊。”
“你瘋了吧!《私享》給你開多少錢啊,又不是出公差。美人美景當前,你竟然還想著工作?這種時候就該好好享受啊!”
及至兩人坐下,距離開場還有段時間。元可要去洗手間補妝,匆匆奔出門。她一邊低頭在包裡翻找粉餅盒,一邊快步前行,沒想到在洗手間外撞到人,包包掉在地上。
“對不起。”對方有一把溫潤男嗓。
元可彎腰去拾的時候,對方也彎腰去拾,兩隻手同時碰到包。
“不要緊。”元可說著抬眼看去。
原來是梁澈。
她注意到梁澈的目光既沒有收回,也沒有看向她,而是停在她的胸前。
元可今晚穿的是一條吊帶小黑裙。她比林琅小一歲,聲線甜美,面孔有種天生的嫵媚。個頭和林琅一樣。她一直得意自己不僅有纖細的腰肢,還前。凸後翹。眼下她彎著腰,即使有那兩根小黑帶,胸口風光也呼之欲出。
四周靜悄悄的,元可故意沒直起來,保持住了彎腰的姿勢。
她甚至看到梁澈臉色微變,猜他此時恐怕下腹一緊,於是沒繃住,掩嘴笑了,“梁先生也來參加?林琅在裡面坐著呢。”
“不好意思。”他倒是挺有風度地略微欠身,然後轉回男廁。
可是他明明才剛出來啊。
這個林琅,都把人家憋成什麼樣了。元可樂得花枝亂顫,扭著腰肢走向女廁。
林琅在等元可的時候一動不動地盯著手機。
她已經把微博和微信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還順帶搜出幾個八竿子打不著邊的隔壁班同學,掃一遍他們的最近更新。周圍充斥著各種細微的響動,大家都很有風範和涵養地輕聲交談,含蓄微笑,偶爾聽見幾聲自拍或者合影的咔嚓聲。空氣中混合著各種高階香水味,是個令人愉悅的氛圍。
就她一個人不自在。
算了,不看了。她收起手機,這才發現已經坐了不少人。
四下張望的時候,總感覺有人盯著自己。林琅掃視一圈,最後看清是坐在對面的阮默懷。
他們之間隔著一個秀場。
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虎頭刺繡T恤,一條深藍色的休閒長褲和一雙白色壓紋牛皮休閒鞋。後仰著抱起胳膊,就這麼閒閒地靠著椅背,兩條長腿伸直,他一瞬不瞬地盯住林琅。
面無表情,看起來略有不爽,像是有話要講。
果然,他很快收起腿。剛起身,梁澈和元可過來了,林琅移開視線。
“梁澈?是你邀請我們來的嗎?”
梁澈聞言吃了一驚,“不是……怎麼你們連是誰邀請的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只是收到一張邀請函,後來特地打電話問主辦方能不能再帶一個人,”林琅說著看向元可,“那邊答應了,我們才一起來的。”
“哎呀!誰邀請的不都一樣,我們就安心看好這場秀唄。”元可見梁澈挨著林琅坐下,頗為知趣地坐到林琅另一邊,“想那麼多幹嘛?”
燈光暗下來後,音樂聲響起。
梁澈握住林琅一隻手,她扯了扯,沒扯動,反而被他握得更緊。不知為什麼,她突然看向阮默懷。光線昏昧,看不清他的臉,但她無端地心虛起來。
沒有任何頭緒的,就是心虛。
整場秀看下來,林琅一點印象都沒有,那些迷離的音樂和漂浮的色彩全都遊走在思維之外。梁澈不時湊過來耳語,非常近,旁人看來就是親暱咬耳的模樣。她像被釘在椅子上,動彈不得,直愣愣地看過去。
偶爾在光影變幻的一剎,藉助掃來的強光,看清阮默懷不辨喜怒的陰沉臉色。
時裝秀後是正餐前的雞尾酒會,當晚有不少國內一線媒體及大牌時尚雜誌編輯到場。酒會一開場,元可就像只蝴蝶一樣翩躚飛走,一邊到處套近乎一邊隨手發名片,忙得不亦樂乎。林琅看呆了,困惑她怎麼能對著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