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點談不好嗎?非要這樣?”
“我說。”王偉志重重咳起來,他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別打了,我說。”
“說什麼說?王偉志你個慫蛋!”喬思盼尖聲,“不關我們的事,賴思歸你找錯人了。”
“你閉嘴!”王偉志動彈不了,氣急敗壞大吼,“要不是你,我今天要遭這罪?”
“哈?”喬思盼誇張地笑起來,“都是我的錯?”
“不是你,還是我?”王偉志掙扎著抬起頭,手指著喬思盼,“都是她,她把李震被砍的照片放到網上,又讓記者大肆報道,好讓警察來調查。”
“閉嘴!”喬思盼瘋了一樣要撲過來打王偉志,被羽姐和賴思歸攔住,“他在胡說,他……”
“你們還想不想聽我說了?”王偉志在地上掙扎憤怒,“她這樣我怎麼說?”
“說謊!是他讓我曝光的!”喬思盼聲音尖得能劃破空氣,開始口不擇言,“王偉志,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把她關起來。”嚴慕皺眉。
房間裡稍微清靜一點,喬思盼在衛生間裡還在喊:“賴思歸,你就聽信他的話吧,你這輩子都別想翻案!”
喬思盼像溺亡前的落水者,拼命在水裡撲騰,不到最後一刻不肯放棄。
賴思歸冷著臉把空調關了,窗戶依舊緊閉,房間一時間還是能悶得人喘不過氣。王偉志坐回床尾,他身上有好幾處淤紅,疼得倒抽氣,總算配合了很多。
按他的話說,他的確知道的並不多。他不在現場,只是事後聽喬思盼的描述。
“為什麼去見李震?”賴思歸問。
“勾結唄。”王偉志說,“李震讓小喬指認你,答應幫她搞到研究生名額。”
“為什麼要指認我?”
“這我就不知道了。”
嚴慕“嘖”了一聲,王偉志立刻警惕起來,“我真不知道,我只見過李震那一次,後面是小喬自己去聯絡的。”
“你們都知道行兇的是誰,然後來指認我。”賴思歸輕笑。
“我不知道。”王偉志否認。
“那喬思盼知道?”賴思歸問。
“她……”王偉志說,“她也沒看清那個人。”
嚴慕問:“喬思盼交給法庭的影片哪來的?”
王偉志一愣,“……她,自己拍的啊。”
林向適時抽了他一腦瓜,“老實點。”
王偉志叫苦不迭,“我想想,你讓我回憶一下,過去那麼長時間我哪裡會記得這麼清楚。”
“王總,你這人是給臉不要臉啊。”嚴慕抬起眼。
“我……”王偉志又咽了一下口水,“我真想不起來。”
“2015年9月,株洲一家建築公司員工收收賄賂10萬元,一審被判刑三年,緩刑四年。”嚴慕隨口唸起手機裡的新聞,“正巧賴思歸也被判了四年緩刑,王偉志,我可以加倍奉還給你,你信嗎?聽說你有個女兒剛要上高三?”
“……小喬說,當時在場的還有一名服務生,影片是服務生拍的。”王偉志開口。
王偉志繞著彎打晃子,表面上看,這是兩年來最大的一次突破。賴思歸得到了更多的資訊,心一點點沉下去。
會所的流動率有多大他們心裡都知道,兩個月前的服務生可能都換了一批,更何況是兩年前的人,現在早不知道去哪了。
賴思歸後來又跟喬思盼談了很久,只有他們兩個人,一個靠在門上,一個坐在衛生間馬桶。
喬思盼想抽菸,賴思歸說:“沒有。”
“誰不知道江大外學院院花,抽得一手好煙。”衛生間反而比房間涼快,喬思盼仰著頭臉帶嘲笑。
賴思歸也笑起來,“煙太貴,戒了。”
喬思盼嗤笑,“你也會缺錢?”
“缺,找不到工作。”
喬思盼咯咯笑出聲,“你爸不會給你錢?”
“他也沒工作。”賴思歸看著她,淡笑。
喬思盼的聲音一頓,更加譏諷,“沒工作,還有退休金呢。”
賴思歸依舊在笑,“沒有呢,半路被人截了。”
喬思盼抿緊唇,不說話。
“滿意嗎?”賴思歸問。
“……”
賴思歸直起身,走到她面前,彎下腰。她的聲音很低,在不大的衛生間裡,輕飄飄的,像來自遙遠的地獄。
“喬思盼,從現在開始。”她盯著喬思盼的眼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