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那男人以手當枕的躺下小憩,大為不滿。〃你真把我當乞丐了〃
他只是睜開黑眸冷冷的瞟她一眼,便又闔上眼睛小憩。
他這一路在北京及邊塞來回賓士,不知跟多少陰狠的江湖人士動手,光從一個人的眼神,他便能看出是否帶有敵意,而這個小乞兒那雙黑眸太過率直,不是什麼心狠手辣之徒。
〃你——〃晨懿氣得咬牙。這一趟從江南落水後,她一路獨自往北,實在看了太多男人的嘴臉,是美人,就色迷迷的好生伺候,在她刻意把自己全身行頭跟個小乞丐交換後,男人見著她便摀住口鼻的閃人。
她可是個理性的人,還不至於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所以,基於這一趟遠行的災難全始於那個沒擔當的秦莫將軍,這個像熊般的男人,她是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要是再不把握,她便決定偷了他的馬閃人!
〃咳咳!〃她輕咳兩聲,看著仍然闔眼休息的男人,〃其實我現在的確是一人飽,全家飽——〃
〃看得出來,也沒志氣。〃他眼睛未張的打斷她的話,〃所以,閉嘴就好。〃
眨眼間,一小袋碎銀子又丟到她面前。
她明白,這是嫌她吵,要她閉口的施捨錢,可是——〃你少看不起人!我要上軍營去呢。〃出門在外,銀子不嫌多的,所以,她還是將碎銀子揣進懷裡的百寶袋裡。
此路前去就只有一處軍營……男子濃眉一擰,緩緩睜開眼睛,細細打量那一頭糾結髒亂的黑髮,一身粗布破洞棉衣,一雙同樣陳舊的布鞋。髒兮兮的臉上也看不出歲數,但若是往軍營去,必是男兒無誤。
〃你上那兒做什麼?〃
〃當差啊。〃她沒好氣的睨他一眼,幹麼一臉瞧不起人的樣子!
〃我不知一個乞兒能當什麼差?〃這小子未免太過天真了!
晨懿瞪眼氣怒的斥道:〃狗眼看人低的傢伙!我這叫偽裝,否則怎能一路平安的混過來嘛!〃
〃為什麼要偽裝?〃他不得不承認這引起他更大的好奇,本以為只是名乞兒,但說到〃偽裝〃,這便事關邊陲安全。
〃因為我長得太美了嘛!〃她脫口而出,但一見他好不容易睜開的黑眸又再次閉上,她明白他是懶得再跟她廢話下去,於是急急的拍胸解釋,〃呃,我的意思是我長得比女人還像女人啦,一些登徒子想輕薄我,所以我才搞得混身惡臭、髒兮兮的,那些人才不敢亂來。〃
這一席話有一半真一半假,一路女扮男裝的她的確是因為那張皮相太漂亮了,招致不少輕薄,但真相該說是她所託非人啦,差點讓人給非禮了!原本事先安排好的計劃,也全毀了。
〃那些登徒子大概全瞎了。〃
男子並非刻薄之人,但就他眼前所看到的,這個乳臭未乾的乞兒嗓音略尖,還以〃美〃來自我形容,就一個男子漢來說,他無法忍受。
〃你——你——〃晨懿咬牙指著他的臉,卻氣到說不下去。
好,這麼汙衊她,那就別怪她將他丟下,反正他看來壯得跟頭牛一樣,餓個幾頓看來也不會怎麼樣!
她倏地起身,〃哼,道不同不相為謀,就算乞丐也有自尊的,我不屑跟你同處在這洞穴裡!〃
晨懿快步的越過他身邊,但左手已從袖子裡拿出一包藥粉,一個刻意的踉蹌,她雙腳打結的跪跌在他身邊,左手往他的口鼻摀去,可沒想到這名粗獷男子動作極快,一手迅速扣住她的左手。
〃痛?〃她低呼一聲,連忙放掉手上的藥粉,這一招男人可沒有料到了,當那些白色粉末落下,他臉色一凜,猛地放手揮拂,但仍有粉末吸入口鼻。
〃你——〃一股暈眩襲來,男子一臉不敢相信的瞪著那雙黑眸透出狡黠之光,〃該死!〃他太輕敵了!瞬間,黑暗立即吞噬了他。
〃呼!〃晨懿眨眨驚惶的眼,大大的吐了口長氣,搓搓被他扣得發疼的左手。這男人的手勁還真大,反應也夠快,不過,這包***可是她交友滿天下才得來的好貨,只要讓人吸上一點點就會昏……
她柳眉突地一皺。等等,慘了!她忘了先吞一顆解藥,這會兒連自己也昏昏欲睡,完了,完了!她身子緊接著一晃,她忍著暈眩,急著要從懷裡掏出解藥來,但來不及了,下一秒,她立即昏厥過去,而且,還好巧不巧的就倒臥在這名粗獷的男人身上。
雨停了,繁密的葉子隨風輕顫,落下了更多的雨滴,但放晴的天空早已被一大片瑰麗的霞光渲染,已是黃昏時分。
男人皺眉醒來,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