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錦咬了咬牙,看向我。攥著拳的手終是鬆了開來,嘆了口氣,已是面如死灰。
“琪掌宮說得極是,青稞。。還不去請幾位太醫進來。”
那殿中榻前支起了紗帳屏風,那喚作青稞的宮女,走到門前推開門。前至幾步將在殿外等候多時的太醫們請了進來。
我見四位太醫走進屋中去,笑著點頭屈膝行了禮。兩個宮女搬了木椅,請太醫入座。
“張太醫年紀最長,醫術超群,德高望重;李太醫也是資歷頗深,經驗豐富;黃太醫尤其擅長風寒溼邪一類病症。齊太醫醫術精湛,在太醫院也是數一數二的。有您四位在,紀淑女的病,恐怕不在話下。”
“琪宮女謬讚了,”那張太醫擺擺手,“老臣不過是盡綿薄之力,為各娘娘主子看診,也是聖上信任。一把老骨頭了,還當得琪宮女一句‘德高望重’,實則多年醫術沒有多少長進,實在是慚愧。”
“是啊,”李太醫接著道,“臣不過是在太醫院多待得幾個年頭,實在算不得什麼資歷,琪姑娘可莫要託大了。”
那黃太醫和齊太醫,也同樣是連連擺手。
“張太醫謙虛,”我笑著恭敬道,“李太醫、黃太醫和齊太醫,幾位也都是太醫院不錯的太醫,萬貴妃娘娘才這樣信任幾位,可莫妄自菲薄了。”
我雖然嘴上這樣說著,心中卻是一陣鄙夷,那個平日見風使舵、獨善其身的王太醫今日不在宮中當值,算是便宜他了。不過其他這幾人也不是什麼好鳥。
那喚作生兒的宮女,取了根紅線走過屏風。到底是天子嬪妃,太醫問診也需隔著紗簾屏風,即使是對面也不可直視,以免冒犯衝了規矩。
生兒將紅線的一端系在了帳中人的腕上,執著另一端走了出來。四位太醫放下茶盞,卻是面面相窺,猶豫著遲遲沒有接過紅線的意思。
我站在一旁看著眼裡,挑了挑嘴角冷笑。
我今日如此的興師動眾,帶了四位太醫前來。如果還堵不住他人的嘴,那實在是太沒勁了。
張太醫七十有餘,身為院判頗有威望;黃、李兩位太醫,都是平日並行中庸,碌碌無為,不參與宮廷爭鬥的人。齊太醫,是萬皇貴妃的人,自然也必須請了過來。
今早時我向萬皇貴妃請求太醫同行時,萬皇貴妃倒也沒什麼反應。可要是當她知道,我拿著雞毛當令箭使,頂著她的名頭,一口氣把四位太醫院有些名頭的太醫都請了去,恐怕會氣得當場肺炸吧?
不過很可惜,這場面我看不到了。因為此時此刻,我不在安喜宮而是在長樂宮。
不過這長樂宮大殿屋子是小啊,四位太醫都顯得坐不開了呢。
宮裡人絕不會去想我阿琪如何,而是會認為,今天這出是在萬皇貴妃的授意之下的。
而我要得就是這個效果。
張太醫必然是第一個接過這紅繩的,他身為院判,又在這些人中資歷最老,誰能越過他去?
只見張太醫捋了捋鬍鬚,接過紅繩,神情凝重。
其實我一直覺得這種懸絲診脈的方式非常扯淡,偏偏大家卻都要做出一副非常認真的樣子。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