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堆加倍分量的衣物。
王嬤嬤沒有好臉色,劉嬤嬤更是好不到哪裡去。
韓太監自上次沒有佔到便宜之後,便開始整我。
“喂,我幫你吧?你這樣根本洗不完吶。”
靈霄搬著木盆,蹲到我身邊去說著。
我端起木盆,走了幾步抱到了另一邊。
“哎——等等呀!”靈霄追了過來,“你幹嘛跑那麼遠?”
我未曾說話,低頭搓著手中的素錦。
“你這個人真夠奇怪的啊。。”靈霄嘟囔著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來著?哦,那個。。我叫魏靈霄,‘良德飛霞照,遂感靈霄人’的靈霄,很好記的啦。我娘說呀。。。。”
。。。。。。
“我。。我叫紀綺羅。”
“綺羅?咳咳,”少年靠在榻上臉色病態的蒼白,恍惚間神情莫測,“像金線鉤的料子。。”
“那你呢?”
少年勾了勾嘴角,笑容帶著些詭異地說道。
“你可以,叫我潾。”
。。。。。。
靈霄還在我身旁,一邊洗著衣服,一邊說著話。
她相貌並不算出眾,很普通的樣子。但鼻子高高翹起幾分,顯得有些俏皮,抿著嘴眼睛倒是晶亮而神情專注。
第一眼看平淡無奇,之後再看,卻發覺並非一無是處。沒有精緻的五官,卻顯得落落大方。
簡單也有簡單的好處,不驚豔,卻耐看。
我只是輕輕掃了一眼,便可以斷定。這女子身上有幾分番人的血脈,單看那鼻子便知。
大概是戰俘的子女,被打入賤籍。
我搓了搓手,無聲無息地端起木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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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了,那井水越發刺骨。
很冷的天,宮道上的宮人都換上了棉衣。
我依然穿著單薄的,打著補丁的舊衣。
袖子很短,露著手腕。
我打了個寒顫,身子發抖。
“咻——”
皮鞭呼嘯而來,我感到骨架鬆散的想要碎成一堆。
我毫無知覺的手,硬的像快石頭。就這樣僵硬地搓拭著盆中的布帛,恍惚間有種錯覺,好似這雙手不屬於我一樣。僅僅只是一件拙笨的工具,顫抖著不聽使喚。
“咳咳——”
我開始艱難地咳嗽著,溫熱的血滴淌到手指間,竟然毫無感觸。
我蹲在地上,感到膝蓋生疼。
在雨中連跪三天,留下的是溼寒的病根。
如今天氣越來越冷,這雙腿,哆嗦著幾乎無法行走。
這是第九天,我依然在和飢餓做鬥爭。
不過,總是我略勝一籌。
我繼續咳嗽著,血從嘴角滲出。
我沒有知覺的左手,下意識地去翻那銀瓶。
周圍的人紛紛避開,唯恐被我沾染到病氣。
回到生著爐火的屋中,總算是好了一點。
我不再咳嗽了,只是那通紅而龜裂的手,腫得不像樣子。
今天倒是沒有人來找麻煩。
我感到有點暈,倒在地面的褥子上。縮了縮身子,喘了口氣。
“喂,你們聽說了嗎?御前的張公公——”
在屋中歇息的*個宮婢,湊在一起閒聊道,那點微弱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
“那個長得要多俊有多俊的張公公?他不是半個月前,入獄了嗎?”
“是啊,據說他在宮中大肆斂財,包庇內監聚賭,還在宮外的錢莊放高利貸。。。”
“可不是,宮裡都傳遍了呢。說他。。。。。”那婢子放低了聲音。
“真的?還有這種事!”一旁的幾個宮婢不由得驚呼道。
“天啊。。”
“當然了,據說皇上就在那宮道上走著,那個瘋子突然就從一頭竄出來,瘋言瘋語驚了聖駕。。還是譚美人認出來,那是自己的表妹!”
“然後呢?”肖飛燕問道。
“然後就。。。。”
“。。。。。。”
“唉,反正就是那樣。那個叫碧染的宮女,據說長得還挺漂亮,可惜好好一個人被那張公公給活活的折磨瘋了。”一個宮婢總結道。
“真可怕。。。”瑤瑤心有餘悸,“那張公公真是個禽獸!‘知人知面不知心’,簡直說得太對了。”
“對對對!這種人渣,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