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又何來委屈之說?”織錦嗤笑一聲道,“可憐我那姐姐,七年前便被您利用了,一直矇在鼓裡。殊不知齊太醫。。是皇上您的人?真是不枉皇上您的一片苦心,那個救了臣妾的劉醫女是您的人。又將您的心腹張公公,貶到安樂堂去,做一個管事,這才是委屈了呢。”
“還要感謝皇后娘娘,六年以來對臣妾暗地裡的照顧,或者說,您早就看透皇后娘娘是個怎樣的人。。”
“你果然還是那麼。。善於洞察人心。”成化帝一絲苦笑在嘴角,“當年你就是這個樣子,一眼便看透了朕心中所想,卻不曾點破。。”
“不是臣妾善於洞察人心,”織錦低垂著目光,淡淡道,“是人心本就如此。就像我早便看出那年在長樂宮,姐姐故作不識我,是在演戲一樣。”
那一次在去清平宮的宮道上,在看見拐角處王皇后的耳目時。便學著姐姐在長樂宮那出般,演完了那場姐妹陌路的對手戲。
而那隻簪子裡,則夾著紙條。。
“呵,”成化帝笑了,“真不愧是。。德莊王的棋子。”
織錦的眼神,一閃而過的錯愕。
“原來,您早就知道了呢。”
“朕曾經問過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朕。。”成化帝淡淡道,“而且不止一次,朕給過你機會的,紀織錦。你從一開始接近朕,便是一個處心積慮的陰謀。”
“你習得一手簪花小楷,熟讀四書五經。琴技如高山流水,茶道廚藝無一不堪一絕。這樣完美,真的是無可挑剔。。不過你不覺得,對於一個蠻夷之地的傜女來說,你懂得有點多了麼?朕想不懷疑你,都很難呢。”
織錦不說話了,眼神黯淡著,像是在思考什麼。
“二皇弟能夠培養出你這樣一個細作,倒真是不容易。”成化帝總結道,“你還有要說的麼?”
織錦挑著嘴角,終於很淺笑了一下,開口道。
“皇上,想聽琴嗎?”
成化帝皺了一下眉。
“臣妾記得,您最愛聽臣妾彈琴的。。”
說著,從案下取出一面琴來。七絃的檀香木琴有些破舊,上面歪歪扭扭地雕刻著一支桃花,看起來十分拙劣。
“臣妾讓人從藏經閣,找回了這面琴。可惜年頭長了,這弦都有些鬆了呢。”織錦搖了搖頭,“但臣妾的琴技,應該是不會生疏多少的吧。”
還是那首《瀟湘水雲》,一如八年前。
。。。。
織錦的臉貼著琴,雖睜著眼睛,意識卻漸漸模糊。
手中的酒樽,掉落到了地上。
荀尚宮貼著阿琪的耳畔,說出的那個讓阿琪崩潰的話,很簡單。
“你知道嗎?其實當年,那個被你下黑手殺死的叫做慧珠的宮女——就是你的親妹妹呢。”
輕薄的羅袖鬆垮垮的,露出一截皓腕。一塊硃紅色的胎記,赫然顯露。
沒錯,她根本不是織錦。
她才是應兒。。一個曾經出自名門,後來流落瑤寨的漢女。
真正的織錦,在那時便不知去向了。
而她,不過是頂替著她的名字,也同樣。。是德莊王的棋子。
蘇子琪,你的一生。
都在為不相干的人,做嫁衣呢。。。
六月,紀淑妃卒長樂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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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該喝藥了。”宮女端著藥碗,柔聲道。
王鍾英只是冷笑,盯著鏡中愈發蒼涼衰老的自己。
“藥?呵呵。。本宮根本就沒有病!又喝得哪門子藥?呵呵呵——”
“娘娘。。”小宮女被王鍾英的反應嚇道了。
“呵!本宮有病?本宮有什麼病?”
王鍾英越發覺得可笑了。
那些藥。。呵,成化帝送來的,摻著寒毒的草藥,那些讓她永遠是一副‘病弱體虛’,而無法見人的草藥!
因為成化帝需要的,是一個懦弱無為的皇后,一個能夠任由萬皇貴妃為非作歹的皇后。
“娘娘,”杜嬤嬤慰撫著王鍾英,“您都熬了這麼多年。。還嫌藥苦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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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元年,明孝宗繼位,尊嫡母王皇后為皇太后;
正德元年,明武宗繼位,尊王氏為太皇太后;
正德五年十三月,上徽號曰慈聖康壽太皇太后;
正德十三年十二月,上尊諡曰孝貞莊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