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倒是十分縝密;安甜年紀最小,是個活潑的,做起事來卻不含糊,很是麻利。
安眠就沒什麼特點了,不過笑起來看著很是舒服,模樣的確不難看也並不算好看。
還有四五個內監,和七八個做粗活的宮女。
成化帝走後送來了一堆補藥,太醫院那幾個半截身子就要入土了的老傢伙,把完脈之後表情嚴肅的嚇人,一個個皺眉直嘆氣,說得我身體虛弱的好像就快要死了似的。
然後我就看到了堆成山的補品,燕窩人參好像大白菜似的。
要是木槿在的話,大概會在想,把這些補品偷偷弄出宮去賣錢,能夠大賺一筆什麼的。
“距離晨省時辰不早了。”靈霄開口道,“應該是去坤寧宮請安時候了,旻嬪娘娘?”
我盯著鏡子,不說話。
“您該不會是害怕,當縮頭烏龜吧?”魏靈霄微笑著提醒我道。
“呵,笑話。。”
我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然後又覺得不對開始皺眉。
鏡中魏靈霄,帶著一絲得逞的笑意。
該死。。
我含糊地嘟囔了一句。
驕傲、自負、張狂、嗜賭。。。
我的骨子裡根深蒂固的東西。
它絕不允許我有一絲懦弱,更不會低頭退縮。
就這麼輕易的一句話,卻悄然間使我暴露所有潛質。
真是要命了。
我看著鏡中的我。
其實我很久沒有照過鏡子了。
那鏡中的人,膚色蒼白,尖削的下巴高抬。鼻樑堅挺筆直,嘴唇厚而飽滿。
那雙眼睛眼窩更深了些,眼角邊是米粒大小的淚痣,看起來很是突兀。
依然是有稜有角的一張臉,咧著嘴笑得空洞。
我非常討厭鏡中的這張臉。
因為看著它,我就會聯想到孟七。
我記得吳庶人的樣子。
她的臉型同我一樣呈錐子狀,同樣的嘴唇,只是有些乾裂了。鼻子也是同樣的堅挺,眉毛同樣弓形的高挑眉。眼窩則沒有這樣深,眼睛更沒有這麼大,只是有六七分的相似罷了,眼角自然也沒有淚痣。
但是組合起來,乍眼一看。卻說不出的形似,不過是她更符合中原漢人的長相,而我則似蠻夷外邦之人罷了。
其實,吳庶人是個極有教養的女子。不知道是冷宮的五年磨去了她的脾氣,還是她本就是那樣。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也同樣很耐心。她的精神還是很正常的,並沒有像那些冷宮的嬪妃一般瘋癲無狀。
從位主中宮的皇后,一夕之間被廢為庶人,打入冷宮。一晃五年,還能夠保持清醒的甚至,和良好的教養。這樣的女子,倒也是不多見的了。
孟七的青梅竹馬。。就是那樣一個女子,曾經一襲紅衣鳳冠霞帔,母儀天下風光無限的女子。
而我又算什麼?
我什麼也不是,什麼也不是。。
我只是阿琪,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
他那麼幹淨,那麼體面。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陽光下。
明亮的如此刺眼。
而我,卻只能夠一輩子呆在黑暗中,像一粒不起眼的灰塵。
我和張敏,才是同類。
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任由著魏靈霄一番折騰,然後走出了壽陽宮。
其實晨省也沒有幾個人的。
萬皇貴妃沒來過幾次的,她從來沒把這個有名無實的皇后放在眼裡。
柏賢妃倒是會準時的來,其下是安嬪、德嬪,璉嬪挺個肚子,已經近七個月的身孕了,她不來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然後便是劉婕妤,還有端昭儀、蕭昭儀和妍美人,胡選侍。選侍之下沒有品級的淑女,是沒有資格來坤寧宮請安的。
所以說,根本不超過十個人的。
但我覺得很煩很無聊,宮裡這些的女人嘴別提有多碎了,別看一個個都是貴人主子的。其實和民間街里街坊的長舌婦沒什麼區別,每天早晨的八婆聚會,基本上就是說廢話聊八卦的時辰。整天擠兌一下這個,挪揄一下那個的,這種相處模式真是讓人受不了。
呵呵,我一來,她們可便更有得聊的了。
到了坤寧宮王皇后,得知今日身體不適,晨省被取消了。
眾八婆們都有點掃興的樣子,好像沒過一回嘴癮就不爽了似的。
璉嬪果然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