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驟然見孟慧蓉進來,心裡也納悶:“慧蓉,你怎麼來了?”
在一瞧那頭忙忙碌碌的搬著各色行李的下人,老夫人就更加疑惑了。
“祖母,從今天起。我還依舊是住這玉心苑。到底還是住慣了的地方,一時換了,實在是不舒服呢。”孟慧蓉撒嬌。
“二姐來了,大姐又要去哪裡?好歹這也算是大姐先住下的。”孟慧芯邊說邊後頭看,想要找找孟慧茹的蹤影。
孟慧蓉雖然生性刁蠻任性,人卻不傻,哪裡聽不出孟慧芯這是在挑撥?
不過,說真的,她昨兒晚上接到那張信箋的時候,自己心裡也有些驚訝呢。
……
孟慧蓉更了衣躺下,心裡惦念的依舊是那個挺拔而高大的身影。
那人簡直就像是一根紮在自己心頭的玫瑰花刺,每每碰到就是鮮血直流。卻偏偏又帶著馥郁馨香,讓人慾罷不能。
輾轉反側,寤寐思服。
到底還是沒法安睡。
她怨自己的父親不肯成全她。匆匆挾了她返京,卻都來不及再見那人一面。
孟慧蓉坐起身,覺得胸口憋悶無比。越發厭惡起眼前看到的一切。
月光下,那博古架上的古董聳肩梅花瓶是那樣的俗氣;那窗邊擺著的酸棗枝的書案,邊角似乎都掉了清漆;再看看這張黃梨木的拔步床,又是如此的狹窄!
真是樣樣都不如玉心苑!
她恨恨的扭著身上的薄錦被,又覺得嗓子乾渴,大聲喊道:“明珠!明珠!”
誰知道喊了幾聲,卻無人應答。
平日裡最是警醒的明珠,這一次卻沒有第一時間出現。
孟慧蓉心裡越發的惱怒,掀了被子直接光腳穿上繡鞋,就往外間走。
可是外間居然空無一人。
她一愣,心裡有些害怕。
這人方才明明就誰在這裡,怎麼突然就不見了。
“小姐?”
突然一個聲音從背後響起。嚇得孟慧蓉差點蹦了起來!
一回頭,居然正是明珠!
她氣得狠狠拍了明珠一下:“死蹄子,你是想嚇死我不成?大半夜你不睡覺,跑哪裡去了!”
明珠身上只披著個外衫,被孟慧蓉打得生疼,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只低聲道:“小姐莫生氣,才剛是小菊叫奴婢出去了。”
“小菊?小菊是哪個?”她身邊丫鬟婆子一大堆,除了乳母和貼身丫頭之外,旁的人,她是一概不記的。
“是守遠門的小丫頭。”明珠邊說邊從袖子裡取出了一張紙條,“她說剛才有人來了,瞧瞧往門縫裡塞了一張紙條。”
孟慧蓉眉心一動,接過紙條一看,頓時笑了。
“小姐,這是誰送來的?”明珠問道。
孟慧蓉團了團紙條,交給明珠:“燒了吧。”
明珠將那昏暗的蠟燭挑亮,剛要將紙團遞過去,孟慧蓉卻又突然開口攔住:“別……還是別燒了。”
明珠連忙縮回手,一著急差點被那燭火給燙了。
“還是留著的好。免得將來有什麼,咱們倒是說不清楚了。這個大姐……倒是有幾分意思。”孟慧蓉滿意的讚了一句。
“小姐……你怎麼突然這麼開心?”明珠奇怪的問道。
孟慧蓉自顧自的往內室走去,邊走邊說道:“我自然是高興。明天我就要離開這個破地方,回我的玉心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