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殺過內通的奸臣,出不起這樣的價錢,你們便不能帶走這二人。”
“洛葉,送客吧。”
蕭竹音面色一沉,字字誅心戳傷,她不再搭理卜知坊牆外頭的群雄,紫紅色的身影消失在門裡頭,洛葉吹個得意的口哨,將□□在衣服上擦了擦,道:“各位,請吧。”
在一瞬間的失神之後,還是少年弟子們先回過神來,千里迢迢,頂風冒雨的來這一趟,還什麼都沒做呢,到先讓人數落了一番,剛想要討個公道回來,卻又給趙閔阻止了。
他將玉扇一開,無奈笑道:“各位,且聽在下一言。”
到底是聖賢莊裡出來的大人物,稍一吐氣,就把人群壓得死死的,老一輩們表示洗耳恭聽,小弟子們就不敢妄動了。
“這二人倘若真的有犯江湖道義,那聖賢莊絕不會坐視不理,請諸位稍安勿躁。”
趙閔說著,趁這時對洛葉道:“洛姑娘不會也將我拒之門外吧?”
洛葉打量了他幾眼,“趙公子是卜知坊的熟客,我可不敢擋坊主的財路。”
“那就好。”趙閔垂目而笑,他得了肯定的答案,外頭議論紛紛的人們也就安下了心。
誰都知道聖賢莊的能耐,能攤上趙閔替他們出頭,難得求來的機會,怎會有人不善加珍惜。
當下,幾派的師叔師伯掌門人們連連拱手,客氣話說了又說,道是:“麻煩趙公子了”而後都散了去。
誰也不傻,剛剛見識了卜知坊的實力,若是硬拼也討不得好,還不如順杆而下,讓聖賢莊去煩惱。
“那洛姑娘,請你收槍引路吧。”
趙閔搖著扇子,悠閒自在的跟著洛葉。
他們推開門,剛剛嚴整以待的人們都像被抽離了骨頭,散漫的在院子裡遊蕩。
陶兒手裡拿著掃帚,有一下沒一下的和枯葉糾纏,她心裡頭盤算著還有多少活兒沒幹,什麼時候才得空去街上逛逛,晃了神,不注意,就撞到了趙閔的身上。
小丫頭的反應極快,錯步一轉,貼著趙閔的衣襟旋了過去,讓這一“撞”輕易的變成了“擦”。洛葉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小丫頭趕緊扯了個謊,去廚房裡頭接熱水了。
“之前從未注意,原來卜知坊裡臥虎藏龍啊。”趙閔感嘆,他想了想,又道:“想必那崔大夫定是學派宗師吧,能讓洛姑娘那般懼怕。”
“……哈哈哈”洛葉有些尷尬,崔大夫是卜知坊裡唯二不會武功的,但那一手不夠精準的金針渡穴,真是讓人想想都發寒。
“趙公子,坊主就在裡頭。”
洛葉引著趙閔停在書房門口,但趙閔卻沒有要進去的意思,他停了下來,搖著扇子打量洛葉,從酒葫蘆瞧到銀槍,然後徘徊掃視著這張白白淨淨的臉。
把洛葉瞧的坐立不安,她只道早上又沒把臉洗好,敗了卜知坊的面子呢。
“啊……趙公子……”洛葉面色糾結的喊著一動不動的趙閔,“我還要去看大門,要不您自己進去唄。”
“抱歉。”趙閔回過神來笑了一下,“我今天就是來找洛姑娘的。”
“找我?”洛葉迷惑了,“找我有什麼意思?”
“洛姑娘前日和我切磋,槍勢討巧,頗像家父一位故人。我回去同家父說起此事後,他便堅持讓我將洛姑娘請入府中。”
趙閔說話的時候總是十分真誠,縱使洛葉被人欺騙慣了,也是絲毫看不出套路來,他和蕭子衿不同,前者九真一假,後者九假一真。
所以還沒等洛葉答應,一直偷偷摸摸聽牆角的人就忍不住了,走廊裡拐出兩個人來,洛江流和蕭子衿。
洛江流關心洛葉的安全,聖賢莊裡頭深不可測,他事前探了好幾次,仍是被拒之牆外。倘若洛葉這一去,對方扣了人不肯放出,那豈不是要勞心勞力,損兵折將。
而蕭子衿恨的是另一番的道理。
他和趙閔其實在品貌上頗有些相似,都是錦衣華美的少年公子,他行為舉止乖張,常常出乎意料,卻也討人喜歡。而趙閔有禮有節,進退得度,臨安城裡再也找不出一個比他更雅緻的人,如此相較,到被壓了一頭,要蕭子衿如何甘心。
“不去不去。”蕭子衿把洛葉一拉,“我們這邊的人讓聖賢莊請過去了,有鬼還是有詐?”
“……”趙閔一時語塞,他這種人,命裡被小人克,蕭子衿雖不是個小人,卻也論不上君子,道理純粹講不通,以一敵三又打不過,所以趙閔只得嘆了口氣。
“洛姑娘,聖賢莊絕無為難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