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倒扣在血肉中的鐵刺外翻,瞬間體無完膚, “洛江流,你聽著,老孃殺人放火無惡不作,這一生該放縱的也放縱了,該享受的也享受了,你救我,是對我的侮辱!”
洛江流沉默,他靜靜地看著瘋狗一樣的女人。洛江流還記得,陸湘是最喜歡乾淨的,每次衣服沾了血必要重換。但現在,汙穢滿身,腳癱手斷,是陸湘的報應,卻不該是她的歸宿。
他們從來都不是朋友,真正的朋友,不會為了幾萬兩黃金就反目成仇,洛江流只是欠了陸湘一份恩情,不得不還。
“好。”洛江流道。
“哈哈哈……”年輕人笑了,“洛先生果然重情重義……”
話未說完,洛江流手中的相思劍忽然不見了,沒有人來得及攔住他,連那近在咫尺的年輕人也慢了分毫。
相思劍捅穿了陸湘的心臟,陸湘甚至來不及感覺疼痛就已死去,血蔓延在泥濘裡,人卻倒在懷抱中。
“屍體我帶走。”洛江流將人抱起來,“攔我者,死。”
☆、兄妹
自黃昏到日出,也不過短短數個時辰。
在這幾個時辰裡,洛江流已經接連遭遇了兩波圍殺。
一撥人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要他的性命,而第二撥人卻神秘的多。
他們費盡心力,先是將洛江流救出,又以陸湘作為籌碼,單單只是為了逼迫洛江流出手,刺殺卜知坊主蕭竹音。
然而交易失敗,被拒絕後,領頭的年輕人居然還能笑出聲,不僅未加刁難,更是通知放行,讓洛江流這一路通行無阻。
照理而言,這幫人的能力與勢力都屬一流,倘若親自動手,別說蕭竹音,就是整個卜知坊也會在轉瞬之間土崩瓦解。此番詭異行徑,倒是真令人大惑不解。
這樣想著的洛江流坐在一座新起的墳頭前,墳裡面安葬著陸湘,他找棺材鋪的老闆幫忙,買了副簡陋棺木,理了理遺容,就這麼好好地下土了。
這座墳挖的偏遠,在個小山包上,沒有多少是非,也不會平白給人盜了,墳裡的陸湘換了白衣,棺材鋪裡的小姑娘幫忙抹的脂粉梳的頭,雖然不大好看,不過洛江流不介意,陸湘更不會介意了。
他把人埋在這裡,就算是斷了前塵,傷心談不上,洛江流只是有些寂寞。
以後沒人資助錢財,日子可就更難過了。
天下第二這麼思量著,拍拍屁股從黃土堆上站起身來,他一抓相思劍,往東而行。
既然事情都與卜知坊有關,那倒不如先去卜知坊一趟,將前因後果弄個清楚。
卜知坊接的是五湖四海的生意。
所以偶爾有幾個連官話都不會說的陌生人在門外徘徊也能夠理解。
洛葉懶洋洋的坐在屋簷上,昨天剛下的雨,今天已經出了太陽,她是看門人,理應呆在最高的地方,留意街上的動靜。
洛葉低著眼睛俯視巷口,這幾個徘徊的人該是從金國來的,隔三差五就到卜知坊門前踩點,看上去鬼鬼祟祟不安好心。
這個時候,中原和金國勢同水火,他們居然也敢潛來臨安腹地,不是有所仰仗,就是腦子有病。蕭竹音放話在先,倘若對方沒有出手,卜知坊也不可輕舉妄動。
“誰!”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居然還真有不長眼的來翻卜知坊的牆。
洛葉一個旋身,隨手抓了塊瓦片就追了上去。
青瓦運了內力,自洛葉手中脫出打向來人的腿腳,對方不避不讓,青瓦在離衣毫釐之處被震為粉末。
一般這種情況就可視作挑釁了,洛葉自腰間拔下□□,半吊著的手不給面子的疼了一下,槍尖稍偏,倒給來人佔了先機。
劍氣。
細微尖銳,綿如毛針的劍氣把洛葉兜在裡面。這年頭,但凡是個有格調的高手,都擅長以指代兵,一是怕被人認出武學師承來,二是佔個心理上的高度。
洛葉槍桿一轉,正打得興起的時候忽然收了招式,她不動,這個一身汙泥,半乾不淨的蒙面人也跟著停下了。
兩人面面相覷,互瞪了一會兒,洛葉忽然道:“我認識你嗎?”
“認識。”洛江流不會說謊,也沒有說謊的必要,他想試試洛葉的功夫,這才臨時起意把臉蒙了,相思長劍也藏在花壇下面,好讓洛葉與他交手。
但他沒有想到洛葉有傷在身,空氣中彌散著血腥味,她這傷縱使不重,怕也遠非近期能好。
“傷?”
“啊?”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