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賀培安他在三元城再牛,也沒有辦法隨時派人去美國查她和陸一航的事情吧。反正拖得一時算一時。當然這個時候的江澄溪並不知道,她後來會為自己的這個隨口胡謅的錯誤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賀培安聽完,不動聲色地說了一句:“哦……高中同學,原來如此。”接下來便是一陣足以讓人窒息的沉默,似在斟酌考慮。
江澄溪心裡頭還以為有戲,正沾沾自喜。卻見賀培安沉吟了半晌,淡淡一笑:“不過是個口頭約定,根本做不得數。再說了,就算你有喜歡的人,我也不會介意。所以我的決定不變,我們還是按照原定日期結婚。”
江澄溪頓時為之氣結:“你……”她又沒辦法指責他,他只說會考慮。是自己太笨,不能怪別人耍她。於是深呼吸深呼吸再作深呼吸,“賀先生,你可不可以給我個理由,你為什麼要娶我?”
賀培安的手很突然地探了過來,似想碰觸她。江澄溪“蹬”後退了一步,表情戒備地瞪著他,整個人像一隻豎起尖針的刺蝟。賀培安收回了手,雙手抱胸瞧著她,嘴角向上微微一勾:“江澄溪,我看上你了!這算不算理由呢?嗯?”最後的一個“嗯”字似從鼻腔裡震動發出的,低低沉沉中帶了一種誘人的磁性!
江澄溪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目瞪口呆地錯愣在了原地。他看上她了!他是不是腦子壞掉了,怎麼會看上她?她向來有自知之明,且別說身邊的王薇薇都比她好看很多倍。哪怕馬路上隨便拉一個估計也不比她難看啊!
江澄溪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可到最後卻還是啞口無言。她再傻也知道賀培安在誆她!不過霸道的人做霸道的事,是從來不需要理由的。江澄溪心裡破口大罵:“賀培安你這個瘋子,神經病,烏龜王八蛋。拜託,是我看不上你,好不好?”
她知道自己在對牛彈琴,對牛彈琴……可是再不肯彈,也得硬著頭皮彈下去。她活生生一個人不能跟一頭瘋牛計較!於是乎,江澄溪一再地安撫自己,不斷做深呼吸:“賀先生,這麼說來,今天診所的事情是你派人做的?”
賀培安不可置否地瞧著她,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江澄溪儘量地放軟了姿態,低眉順眼:“賀先生,你怎麼才肯放我們一馬呢?”
賀培安不動聲色地朝她看了一眼,淡聲道:“你不用求我。答應了,就一切都好辦。結了婚,你父親就是我岳父大人,做女婿的再怎麼也不能對岳父的事情坐視不理吧。”
江澄溪不說話,半晌後,才輕輕問道:“如果我不答應呢?”賀培安聞言,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也不強人所難。我派人送你回去。江小姐,你就好好準備這場醫療官司吧。其他的我倒不敢說,不過我敢保證,這三元市裡的律師除非是不想混了,否則的話,看誰會接你這個官司。”
賀培安氣定神閒地一片怡然:“就算有人吃了豹子膽敢接,敢打這個官司……我後面還會有無數的應對辦法,直到你答應為止……”賀培安頓了頓,懶懶得抱拳在胸:“所以,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
江澄溪抬頭,與賀培安的視線交匯,她看到了賀培安眼裡的勢在必得。下一秒,只見賀培安薄唇輕動,緩緩吐出了一句:“江澄溪,娶你我是娶定了!”
他的語氣居然那般的篤定,似天崩地裂宇宙洪荒也斷不更改。江澄溪心裡驚了驚,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夾雜著害怕恐慌似藤蔓一般的沿著背脊而上。
後來婚後,江澄溪也一直認定了他爸爸的事情就是賀培安搞的鬼。每次想到這件事情,心裡都對他都是暗恨不已。等知道冤枉他的時候,已經是LONG LONG LONGTIME 以後了。
可事情確實就那麼湊巧。賀培安掛了小九的電話後,便對身後的向念平說:“這事也太巧了點。就這節骨眼的。”向念平一貫恭敬的表情,半天說了一句:“連老天也在幫賀先生。”
賀培安沉吟數秒,吩咐道:“你跟我這麼多年,知道我一向不信這些。還是給我查清楚比較好。到底是人為的巧合還是真是天意?我可不希望等中了招才知道這是別人設的套。”向念平:“是,賀先生。”
不過當時的江澄溪覺得已經無法跟他溝通了,也不想浪費時間了,轉身便走。不料賀培安卻叫住了她:“等等!”江澄溪心跳欲狂地止步,暗暗竊喜:難道這廝改變主意了?
賀培安的視線落在了歐式角几上擱著的某物,淡淡的語氣中透著一種江澄溪可以察覺到的嫌惡:“把你的破相機帶回去。”江澄溪轉身瞪著他,隨著他視線,果真看到了自己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