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也會絕望,可從從來沒有哪次會有這樣的絕望,自己真的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不管是情人還是朋友,窮的一貧如洗。
這麼喧譁的大街,卻始終只能聽到自己嚎啕大哭聲音,那樣的歇斯底里。我這害怕城管開車將我抓走,很想忍住不哭,眼淚卻像是發達了一般,喊它停,都停不下。
直到一個老大爺手中牽著一隻金毛狗走了過來,狗大概也是被我嚎啕的嚇了好大一條,躲在一顆樹背後怎麼勸都不敢出來。
老人只能硬拽,狗叫了兩聲,才跟著老人走了出來,那老人也同我蹲了下來,他臉上的皺紋讓我似曾相識。他與我平時,也不嫌棄我滿身鮮血的模樣,只是溫柔的問著我,“姑娘,你是怎麼了?哭成這樣?你家人。”
我看著他皺紋的臉,不知道為什麼會想起景林,他從來沒有用這樣溫柔的口吻和我說過話,可他的臉和這位老爺爺臉上有著似曾相識皺紋。自從他去世後。
我一直忍不住不去悲傷,於是那悲傷真被我扼住住了,可現在看到和他同齡的人,總是會忍不住想,現在的他是在哪裡,過的好不好。
老人本來好心勸我的,我哭的更加傷心了,那狗跟著老人蹲在我身邊許久,見我只是哭也不回答。
有些急了,掏出就想報警,身後有個男聲傳來,“讓她哭一場。”
老人抬頭看向來人,楞了一下,他緩緩蹲在我面前,遞了一塊乾淨的手帕過來,“擦擦。臉都哭花了。”
我遲鈍的抬起頭,感覺脖子涼颼颼的,不知道是今天風的原因,還是因為那個人聲音。
老人蹲在一旁有些疑惑看了兩眼,但還是將想要報警的收了起來,他也不急著走,善良的安慰我道,“小姑娘,天大的事情都沒哭的這樣傷心,快回去換換衣服吧,你要是沒錢打車,爺爺這裡有錢,借你打車錢也沒事。”
那老爺爺聒噪的在一旁說著,我卻望著向我遞過手帕的人半響沒有動作,那人雙手非常漂亮,線條流暢,沒有絲毫繭,指甲頂端精心修剪成弧形裝,乾淨又利索。
我卻沒有姐,以為自己是出現幻覺了,這大馬路上的,我又全身是血,有個善良的老爺爺停下來勸我,已經算是人善心慈了,現在他像是憑空出現在我面前的場景,卻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他不是要結婚了嗎?怎麼會那麼嫌,像是埋伏好一樣,就為了見我出醜的模樣。
他說,“哭夠了嗎?”
我終於在心裡?足勇氣抬頭,他的臉就那樣出現在我眼前,彷彿燈火闌珊之下的恍如隔世,讓人覺得有些陌生,若不是他眼角的紋路,和他涼薄的唇出現在我視線裡那一霎那。
我以為自己精神崩潰到現在,居然在最絕望的時候,想到的還是他。
我滿臉淚痕抬起頭看他,半響才吶吶道,“你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說,“千真萬確的真。”
然後將手中的手帕往我手心一塞,臉色臭臭道,“真丟臉。”
他用這樣的口氣和我說話,我覺得他是假的,因為這樣的韓秦墨在很久之前還沒離開我,那時候的他就像是黑騎士一般永遠為我堅守著,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卻離開我了,甚至是挽著別的女人,連回頭都不曾,他現在怎麼肯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我使勁眨了眨眼睛,直到身後又傳來一個女聲,“秦墨哥哥,好了沒有!這大街上也只有她丟的起這個臉,要是被記者堵截到,不知道又會怎樣大肆報道了。”
我腦海的幻想全部破碎,像是鏡子一般,砰的一下,四分五裂。
這才發現,原來都是真的,站在我面前的他也是真的。
我愣愣從他臉上移過,看向他身後停下的一輛車,車上坐著穿了一件白色白狐皮草的景甜,她正滿臉不耐煩坐在裡面。
韓秦墨說,“既然你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
他說完,轉身就想上車,我死死扒拉住他長腿,“送我去個地方。”
我充滿祈求看向他,現在的我根本不怕丟臉,就算丟臉了也沒人看,我也不顧什麼形象不形象,反正又不是第一天丟臉了,現在陳榆在醫院生死未卜,車堵的跟什麼似的,我只求他無論如何都要將我送去醫院。
韓秦墨皺眉,他並沒有立刻回答好,只是看著我許久,眼神不知道定格在我臉上哪一個部分。
景甜從車上走了下來,伸出手要將我從韓秦墨腿間給扒拉開,她怒氣衝衝道,“裴含!你還要不要臉了!我們不順道!你給我鬆開!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