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喆悠然一笑,“在中國詩裡,’可憐’就是’可愛’,她們這一行,最大的敬業就是要讓別人覺得她可愛;她不是要騙你,那是她謀生的伎倆,跟演員在臺上做戲沒分別。”
21、不見(四)
蘇眉跟唐恬和葉喆熱鬧地吃了餐飯,這兩日因虞紹珩而起的糾結多少淡了一些。且他今日明言以後儘量不同她見面,那麼,不管之前他有過什麼念頭,抑或他究竟是不是有過什麼念頭,她今後都儘可以放心了。
然而她心裡到底不能輕盈地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雪泥鴻爪,越是白茫茫一片大地,越是把那寥寥幾痕印記叫人看得分明。她臨去時那回眸一瞥,他默然夾著煙,溫柔的桔色夕陽,只能照見他半邊側影,俊美而寥落,無端端叫她覺得悵然,彷彿她傷害了他似的——雖然,街上明明車水馬龍,很熱鬧。
次日到圖書館來同蘇眉接洽那批新書入庫的是虞家的一個秘書,虞紹珩並沒有同來。事情辦得很爽利,蘇眉想,這件事既然已入正軌,或許她也應該該尋個機會同學校辭職了。
安安閒閒過了兩日,傳達室忽然打電話來叫她去取郵包。
初夏晴陽越來越熱辣,蘇眉頂著太陽走了個來回,一身的薄汗,好在郵包輕巧,拎回來毫不費力。只是郵包上沒有寄件人的名字,只寫一個她從沒聽說過的門牌號,她的姓名地址倒是寫得端正清楚,極規範的行楷,字很精神,她依稀覺得有些眼熟。她心裡陡然閃出一個模糊的人影,旋即就被她自己推開了。
回到辦公室,恰巧林如璟不在,蘇眉依著包裝摺痕小心拆了包裹,見是個珍珠白的皮面盒子,裡頭盛著一支鋼筆和一瓶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