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快,顯然是真對她上了心。
就著他端過來的熱水擦把臉,三兩下就乾乾淨淨。做姨娘的,裝病是必備技能。自重生後,除卻躲過與人做丫鬟那會,這還是她第二次化妝。這會她倒是慶幸,自己學了這麼一手。
待到小媳婦面容恢復,穆然舒一口氣將她抱到炕上,兩人裹在一條被子裡。
“就依你,不早了,睡吧。”
宜悠沒再躲,見他沒有要折騰的意思,她也靠近點,貼著溫暖的胸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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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回門,宜悠起了個大早。望著窗外蒙蒙亮的天色,聽著院中兄弟倆可以放低聲的說話,她欲哭無淚。
出嫁前李氏曾教過她,新媳婦要勤快點,尤其是頭半年,裝也要裝出個樣子。可她嫁過來兩日的做派,怎麼都跟勤快不搭邊。
穆然端著熱水進來時,就看見媳婦哭喪著臉坐在炕上。
“可是身子不適?來洗把臉。”
洗淨布巾,他乾脆小心的在她臉上抹著。宜悠機械性的接過來,心中的懊悔又添了一條:她連洗臉都不再自己動手。
“夫君,我是不是太過憊懶?”
穆然胸膛中發出愉悅的低笑:“那是自然。”
宜悠拿布巾捂著臉:“不行,我得下去做早飯。”
穆然撥弄下她亂糟糟的頭髮,只覺面前的小媳婦像雲嶺村那隻團線球的小花貓,無一處不讓人憐愛。
“我看你這憊懶的模樣更好,家裡事本就不多,若你太能幹,要為夫還有何用?男兒大丈夫,本該多承擔些。”
宜悠順著他的話想下去:嫁漢嫁漢,穿衣吃飯,穆然說得有理。
“也是。”
待穆然端著盆下去後,她才尋思過來。她不用全做,可不代表她一點都不做,整日劃兩筆賬冊混日子啊!越往下想她越是懊惱,成婚才三日,她便被穆然輕輕鬆鬆的繞進去。
似乎,她越來越蠢笨了?
捂住腦袋,方才編差不多的髮髻全數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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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惱了好半日,五人齊齊往沈家走去。臨到家門口,她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
若是李氏知道她這般憊懶,會不會恨鐵不成鋼的教訓她一番?想起李氏教訓人的場面,她有些不寒而慄。
“怎麼不走了?”
“穆大哥,我……算了,我去敲門。”
還沒等她走上前,中門已是大開。劉媽媽見到他們忙露出笑容:“我就說,小姐和姑爺今日肯定早來。這不早敞門,正好趕得巧。”
李氏聞訊從門外出來,眼睛盯著宜悠,似乎要把她看出個窟窿。天知道這兩日她有多想閨女,雖然兩家離得近,可礙於規矩她沒法過去。
“娘,我回來了。”
“快進來,外面涼。”
聽到解放訊號,一旁按捺不住的穆宇忙往裡走。還沒等他跨過門檻,院內衝來一顆小行星。長生飛奔過來,因為剎不住腳,只得滑雪到她跟前。
“姐姐,你總算回家了,長生好想你。”
穆然望著黏上小媳婦不放的小舅子,臉有些黑。朝後面伸手,他拿出昨日打好的刀。
“長生,這是給你的刀。娘,刀已經封了刃,不會傷到人。”
出乎意料,長生卻縮在宜悠懷裡,怎麼都不去接那把刀。宜悠扒拉開他:“還不快去接,姐姐就在這,走不了。”
“恩。”長生慢吞吞走過去,雙手抱住大刀,又退回姐姐身邊。
“謝謝穆大哥。”
李氏談談他腦袋:“現在要喊姐夫。然哥也真是,人到就好,還弄這麼些東西做什麼?”
長生撇嘴:“他搶走了姐姐,是壞人。”
宜悠一個沒忍住,失笑出聲。穆然先是拜了李氏,而後走到長生跟前:“從今天往後,你來我這學刀,都可以看到你姐姐。”
“真的,又可以看到姐姐,還能學刀?”
穆宇牽住他:“那是當然,也可以我來你家,陪著伯母。”
宜悠也點點頭:“確實是這樣。”
長生這才高興起來,抽出刀揮揮:“好沉,姐夫,這是真的刀!”
旁人只看著他高興,穆然卻驚訝非常。這把刀的分量他知道,當年他初學時,都得雙手才能揮動。但長生如今才六歲,單手堪堪就能拿動。
他是武夫,知道習武之道講究一力降十會。力氣大根骨好,即便頭腦笨拙些,功夫也差不到哪去。長生現在就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