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往心臟上狠狠一紮……
不,我不能死,沈玦,還有沈玦。換一個方面想,如果沒有那次綁架,我就不會來到大漠,如果沒有來到大漠,就不會得到休槒,那麼沈玦也不會好,我只有看著他在我面前一點點地逝去生命。所以還是幸運的。
我急忙跑出門去奔向沈玦的住處,大漠的風颳過我的耳畔,明明是一段很短的路程,我卻覺得有半個世紀那麼長。
匆匆地跑進去,看見沈玦還站在原地,表情悲傷得不可訴說。他見我本來暗淡的目光瞬間亮起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說:“小冬,你怎麼會來?”
我笑著奔向他的懷裡,他顯得喜悅之餘有些不知所措,良久他的雙臂環著我,緊緊地把我抱在懷裡,我的脖子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是他的淚水,我說:“帶我出去,沈玦,帶我走出這大漠,好不好,我好怕。”
“好。”
女人對於男人總是寬容的,不管曾經多麼傷害,做了多麼不可原諒的事,只要男人的一句愛字,女人心中築起的堡壘總會一瞬間垮塌,所有的恨意都會立刻煙消雲散。
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撒拉赫變著花樣逗我開心,有時是中原新流行的衣服,有時是中原名貴的胭脂水粉,不缺的是碧螺春和香醇的竹酒。
“冬姑娘。”布其柯站在我的面前,目光凌厲,“阿幕,是被你害死的,對嗎?”
他還是習慣稱我為冬姑娘,我有些感慨。但一想到阿幕,又開始揪心般地疼痛。
我的眼中溢滿淚水,微微地點了點頭,說:“我對不起阿幕。”
他突然拔出刀架到我的脖子上,狠戾地說:“別以為撒拉赫將這件事壓了下來我就不知道……呵呵,真不愧是撒拉赫的妻子,我們匈奴的閼氏,夠狠!”
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任由淚水在臉頰上流淌。
他的目光黯然,狠狠地看了看我,說:“就讓你在悔恨和自責中過一輩子吧!”他收回刀,大步走了出去。
突然明白不善表達的布其柯對阿幕的愛戀,他目光中的悲痛和決絕,無奈和隱忍,我覺得自己是沾滿鮮血的劊子手,害死了阿幕和祁還,還親手扼殺了布其柯痴情的心。
在屋裡我失聲痛哭,我真的會在悔愧中過一輩子,這是已經亡去的阿幕和祁還留給我的這一生的懲罰。
“冬,你這幾天很乖。”撒拉赫說。
我突然害怕他發現什麼端倪,只好說:“我把你給我的兩條魚黑了阿幕。”
“我知道。”
“魚怎麼樣了?”
“死了。”
我不語。
“你若是想要,我再給你弄兩條來。”
我搖了搖頭,“不了。”
“你很喜歡中原的樂曲?”
“嗯,以前經常去樂坊聽曲。”
“以後我帶你去。”
我對他笑了笑,沒有回答。如果和撒拉赫是朋友,我很想和他一起,可是,再也不可能了。
“今日琴師怎麼沒來彈曲子?”
“今天我不想聽了,就叫他不要來。”我辯解。
“也好,可以清靜一下。”
又過了幾日,我與撒拉赫的關係還是不冷不熱,不過他似乎對這樣的狀況十分滿意,因為至少我沒有冷若冰霜。
“他們兩兄弟快反目成仇了。”沈玦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嘴角含有似有似無的笑。
“哪兩兄弟?”我問。
他笑笑,沒有說話。
我恍然大悟,撒拉赫和布其柯!
“是你嗎?”我顫抖著聲音。
“小冬,我知道你不願意這樣,但是當初布其柯對你殺心已起,我害怕你有什麼三長兩短,而且阿幕的死,對他是一個打擊,在他心裡一直認為如果不是撒拉赫阻止阿幕去看望你,那麼阿幕也不會騎馬去散心,也不會遇見你們。”
“可是……”
“難道不是這樣嗎?”沈玦的目光突然銳利起來,“撒拉赫殺了祁還,我難道不應該為他報仇嗎?”
“可是祁還也殺了,殺了阿幕……”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回頭,況且只有這樣我才能順利帶你出去,撒拉赫不會殺死布其柯,布其柯也是,相信我,在某一天的晚上,布其柯會逼宮……”他頓了頓,“那時我們可以便逃出去,因為守衛會比較薄弱。”
我也相信沈玦的,只是這樣對撒拉赫和布其柯,想起當初他們兩個要好的關係,我還是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