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為什麼會叫烏瑟·塔索?一模一樣的名字,別告訴我只是個巧合。”
“……我看時候也不早了,我們該下樓去用餐了。”曼德少爺一副和事佬的模樣,走上前站在我和烏瑟中間,“有什麼話,我們可以慢慢說。伯爵會在安德里停留一段時間的。”
我正欲開口再說些什麼,卻聽外面傳來珈藍荷的聲音:“娜娜!”
她提著裙襬走過門口,當看到我們三個人時,便停下腳步,興奮地朝我嚷道:“娜娜你知道嗎,阿黛萊德夫人親自下廚做了墨魚派!今天可有口福了。”
她的視線掃過我身後,立刻就注意到一身名貴禮服的烏瑟。她臉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她難得的淑女相。
從小到大,我幾乎從沒見過她害羞。她迅速鬆開了手裡的裙襬,甚至還頗為端莊地將小臂架在了腰間。她優雅得體地含著笑,用柔得膩死人的聲音又對我說道:“……我是說,該去吃午餐了。父親叮囑過讓我們早點回去。”
語畢,還拿眼不停偷瞄烏瑟,瞄了沒兩下,面龐上就浮現出一抹可疑的紅暈。
這簡直……
我內心如同吃了蒼蠅一般,好半天才緩過勁。緊接著,我就聽見烏瑟在身後彬彬有禮地打招呼:“想必這位就是珈藍荷小姐吧?”
珈藍荷喜不自勝地拎起裙襬回禮:“您是?”
曼德少爺熱情道:“西城的烏瑟·塔索伯爵……突然想起來,珈藍荷小姐也去過西城,對吧?”
“原來這位就是烏瑟·塔索?”她頓時笑靨如花,“早就在西城聽說過您的大名,可惜當時行程太過倉促,沒來得及拜訪。”
“實在不敢當。伯爵什麼的不過是個頭銜罷了。”烏瑟謙虛道。
許是他低眉斂眸的模樣太好看,珈藍荷眼睛都看直了,我對著她乾咳好幾聲,才喚回她的神智。
她雙頰立時通紅,看樣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對此,我實在不忍直視,乾脆黑著一張臉把她拖下了樓。
“說好的女中豪傑呢?”我邊走邊忍不住挖苦她。
她一臉不知所云的茫然狀,走出老遠還在神思飄忽:“你看見了嗎娜娜?他的眼睛好迷人……”
“……”我又是翻白眼。無藥可救了。
***
第二天,曼德少爺又讓下人送來了遊船晚宴的邀請函。
這次,珈藍荷自己就跑來勸我了。她千方百計又是央求又是哄騙,幾乎對我這個親妹妹用盡渾身解數。我實在於心不忍,到底還是答應了她。
海灘邊,燈火煙花映照在水面,波光粼粼,如夢似幻。靠岸的船隻被風吹開輕薄的紗幔,只見船艙內修設精緻的桌椅,薰香,以及必不可少的美酒佳餚。少女們穿著綴滿蕾絲珍珠的長裙,發出陣陣歡笑。
一走進來,珈藍荷就迫不及待地四處尋找。我知道她是為了能和烏瑟說上話,才來參加宴會,便識趣地主動離開:“我在曼德少爺的船裡。走的時候記得過來叫我。”
“去吧去吧。”她說著,兩眼還在緊鑼密鼓地搜尋人群,都不願多看我一眼。
我開始有些懷疑,她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生姐姐。
我嘆口氣,壓下心中的憤懣不平,朝曼德少爺的遊船走去。
不多時,我便登上了小小的船隻。下人為我掀開紗幔,見我走進去,便重新掩好,紛紛退下了。
我朝修長高挑的背影道:“久等了。”
我坐下來,端起斟了酒的玻璃杯,兀自喝了一口。這時,桌子對面才傳來過分溫和的聲音:“菲狄安娜小姐,我好像並沒有邀請你。”
我愣住,眼看烏瑟不慌不忙地朝我轉過來,手一抖差點摔了酒杯:“……怎麼是你?”
“曼德少爺的船在旁邊。”他朝一側的窗外看了眼。我順手撩起紗幔,只見不遠處裝飾更為奢華的遊船上,似乎有人捷足先登,船艙裡不時傳來隱隱約約的歌聲。
好像是蘿絲小姐。我在心中猜測。一時半刻的,估計他也不會著急見我。
我站起身:“不好意思,打攪了你的清靜。”
我正要離開,烏瑟突然在背後叫住了我:“小姐請留步。”
“有事?”
他只是道:“也不算什麼大事。只想聽你講一講你在古埃及的所見所聞。”
我想起昨天在展廳裡並不算愉快的對話,挑高了眉,“給我一個理由,烏瑟。”我藉著燈光打量他,“你為什麼想聽?”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