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牆邊縮了成一團,將小臉埋進手臂裡,不多時,他便聽到她平穩的呼吸。
竟然靠著牆邊睡著了……
他無聲無息地下床,走到她的面前。
不準死
伸出的大掌在要觸控到瓏髓的烏黑的青絲時,懸在了空中。
他陡然收手,欲置之不理。
瓏髓彷彿聽到了想動,她朦朦朧朧地抬起惺忪的睡眼,看到站立於自己面前的黑影時,眼神立刻變得驚恐萬分,彷彿像見了鬼一般戒備地盯著他。
“你那是什麼眼神?”他凌眸看著更加縮成一團的她。
他向她逼進了一步,反射性的縮腳的動作讓她頓時感到一陣腫痛。
她故做無事地說:“沒……”
“想死對不對?”他俯下身子,大掌扣住她的兩側兩頰,強迫地她抬頭看他。黑暗中,他的眼睛猶如豺狼般兇狠。
無法垂下頭,她只好半斂了眼,他瞧見她的動作立刻粗暴地將她的頭強迫鉗得更高,狠聲地道:“說話。”
說什麼呢?她身子疲乏,沒有力氣和他掙扎,可如果不說,他又不會讓自己安生:“我想死,那是我的事……”
“你的事?”
“你難道不想要我死嗎?”邊說邊感覺到心頭蔓延上來的悲哀,在她力持的平靜的心湖上,慢慢地濺起了漣漪,一點點擴大,然後,更多的漣漪,原來是有什麼落在了心湖上,“……你,在……玉兒……面前……”她的舌頭有些打結,想到之前他對她做的那些事,第一次他當著外人羞辱她的事,這些就像噩夢一樣,事事糾葛在她心中,每想到一次就好像被刀劃過一樣,鮮血淋漓,“這些……你不就是想要我死嗎?”
她平靜地說著這些話,面如死灰。好象沒有了感覺一般。
他聽了,殘忍地咧開嘴:“玉兒和你一樣也是個女的,你有的哪樣她沒有?你覺得對玉兒張開腿覺得難堪?你對姓王的張開腿就覺得好意思?”
她咬了牙齒,想要別過頭,卻因為始終被他鉛直了臉頰而無法做到這個小小的動作。
“說話。”他低了音,裡面有極力壓抑的怒氣。
說什麼?她該說什麼?因為是不爭的事實啊,她能說什麼?“所以……我難道不該去死嗎?”她抬起眼皮,氤氳了水氣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他,“因此,我才該去死,不是嗎?”
“我不准你死的時候,你休想去死。”
她慘笑:“我死都要你同意嗎?”
“你覺得呢?”
“我覺得啊……”她幽幽嘆了口氣,“欠了你們的命,我就用自己的命來還,這樣不好嗎?”她淒涼的繼續笑出一抹蒼白,“哥……想聽我的真話嗎?我的真話……從來我都沒有相信過我娘會掐死你的妹妹,還會掐死你,這些……我從來都沒有相信過。”
他默不作聲,繼續聽她說,聽她鬼扯,他自己親眼看到的難道有假嗎?
“不過,大家都說我娘掐死你妹妹,都說我娘是想要我當這個家真正的大小姐,唯一的……不是,不是的。我娘不是那種人……”她勇敢地抬起眼睛直視他,“有時候,有的事說著說著就會說成真的。即使是假的也會變成真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我死了,對嗎?這樣的話,就可以說是死去的大小姐索命……”
“夠了。瓏髓你給我聽著,我親眼看到你娘掐死了她!!我親眼看到的!”他咬牙切齒地將她從地上抓了起來,她強撐了發軟地雙腳,勉強自己站著對他對峙。
她感覺到了他的憤怒,卻是“恩”了一聲,對她來說什麼都無所謂了:“哥,你相信你所相信的,我相信我所相信的,這樣就好。”
他在漸漸地失去她。
突然間,百戰意識到了這個事實。
現在對瓏髓來說,無論他說什麼,無論他做什麼,她都只會無動於衷。
那一場他發瘋了才會想到折磨,讓他即使抓住她纖細的肩膀,卻也再感覺不到她的氣息。曾經她的拒絕,她還會說不;曾經她還會流淚,懇求他;曾經她還會抱著一絲希望,從他身上得到自己希望的寧靜;曾經……
所有的她,無數個在他眼前重疊的瓏髓漸漸地變成了現在站他面前,形同死人的她。
她不會心痛了。
她不在乎他了。
她現在的腦子裡除了想死以外,她沒有別的念頭了。
瓏髓始終平靜地看著他,柔荑漸漸地從腿側抬起來,撫上他一時失神的臉,匝然拉回了他的思緒,她的手捧著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