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抖得更厲害,小心翼翼,又膽怯萬分地說出他的名字,“百,百戰……我,我……是……愛你。”
手一把抓緊了被子。
心臟劇烈的跳動。
拼命地抑制著自己想要起來將她擁進懷裡的衝動。
這種衝動不該屬於你,百戰,不該屬於你。你不能被她迷惑了。
不能。
黑暗中他的呼吸不變,她卻越加抽噎哽泣,她幽怨而傷心的聲音像一根刺,深深地扎進他的心裡,刺痛不已。
“百戰……百戰……百戰……百戰……百戰……我該愛你……還是該恨你?”終於她止不住,矇頭在被子裡,蜷縮了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哭泣,黑夜中,她嚶嚶啼哭的聲音揪扯了他的頭皮,他覺得心酸地想要抱著頭,說出什麼來才行。
他翻了個身子,看見床上的她,整個人縮排被窩裡,那團床上蜷縮的人影,孤零零地在黑暗中顫抖。
只是,他沒有辦法去擁抱她。
沒有辦法去對她說那些愛語。
髓兒,髓兒,髓兒,髓兒,髓兒,髓兒……就像剛才瓏髓反反覆覆念著他的名字一樣,他也想要知道,自己是該要恨她,還是愛她…………
虛假
三十里外的落霞山,說起來不遠,不過遇到大雪封山,這段路程可就顯得千里迢迢。
馬車是肯定不能上去的,唯一可行的便是徒步,可是以瓏髓的身體的狀況,她走三十里路根本就是做夢。
百戰有考慮是否自己上山請毒皇,但是隻怕不是那麼容易,他思量再三,決定背瓏髓上山。
“上來。”在她面前蹲下,要她附上他的背,“我揹你上山。”
“可是雪很大。”鎮子裡都是厚壓壓的積雪,鎮外的雪一定更大。
“不要讓我再說二遍,我讓你上來就上來!你一定每次都要和我為這些事爭吵你才開心嗎?”
他的話堵得瓏髓啞口無言,只好趴到他的背上,任他揹著自己上山。
每一步都走得艱難,雪地行走本就不比平時,深一腳淺一腳,即使他的功夫再好,背了一個她,也只能向常人一樣艱難跋涉。
皚皚的白雪壓折了樹枝,前行時時常會聽見樹枝被折斷的“喀嚓”聲。瓏髓在百戰的身後,她能夠清楚地聆聽到到他的喘氣,還有額頭上逐漸滲出的汗珠。
為什麼,哥?
你不用管我的,為什麼你要這樣辛苦地被我上山?
她看著他的剛硬的臉線,心中充滿了疑問。
他恨她不是嗎?既然恨她,就該恨不得她死,或者任她自生自滅,為什麼,要揹她上山?
她幾乎要問出口,卻始終嚥下。
問出來,他也不會說的。
那麼,哥,我是不是可以以為,你也喜歡我呢?
不直覺間,她收緊環過他頸項的手,臉更貼近他的頸窩,感受著他的呼吸,他的汗水,他面板的溫度,他的一切一切。
哥,是不是你對我也並不是那麼無情?
感受到她的貼近,百戰始終硬繃的嘴角露出一絲柔和,他將馱在身上的她背得更緊。
沉重的負擔,卻始終不願意放下,前行的路還漫長,唯一此刻的依偎才能感受到溫暖。
暖得讓瓏髓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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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百戰就看到前面似乎有一個藍色的身影。
在白茫茫的世界,一點突兀的藍色,足以吸引人所有的注意。
那人似乎也發現了他們,嘴唇勾起笑容,兩道黑影從他身邊射出,轉眼就來到了百戰面前:“百戰將軍是嗎?少主人等你們多時了。”
“看來你們一早就知道我們會來?”他的猜測不錯,果然是有人蓄意將他支開。
“對,請將瓏髓小姐交給我吧。”黑影侍從道。
“讓我見你們主人。”他提出要求,卻不交人。
黑影也不強求:“請隨我來。”
跟隨兩道黑影來到藍衣男子面前,藍衣男子坐在木製的輪椅上,臉上覆蓋了金制的面具,看來他並不想要人知道他的身份。
“可是毒皇?”百戰先問。
“雖然我不是毒皇,不過相信要解你身上姑娘的毒也並非難事。”男子的聲音異常柔和,帶著一種天生的親切。
而百戰卻防備了,如果毒皇真如大夫所說的是以製造藥人“採陰補陽”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