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四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喝完了一壺果釀。
二皇子突然長吁一口氣,用著不符合他年紀的滄桑感道:“現在想想還是小時候好啊。”
其他三人都不禁笑起來,他們都是十幾歲的年紀,說這樣的話加上二皇子本身跳脫的個性,彷彿講了笑話似的。
“你們別笑啊,我說真的。那時候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天大地大,我心裡高興最大!現在長大一些,做事兒反而束手束腳,這個不行,那個不能的,真是越來越沒有滋味了。”
二皇子的感嘆自然有他的道理。幾年前,他還不懂事兒,皇帝皇后都縱著他,行事再肆無忌憚,無非就是得個‘貪玩’的名頭。如今這年紀,袁皇后都開始幫他相看未來的皇子妃了,自然是嚴加管教了。
肩負的東西多了,人自然也要捨棄一些旁的,這大概就是成長的代價。
相比而言,潤潤和如意就兩人就輕鬆不少,她們都不是出身皇家,又身為女子,家裡也疼愛,只希望他們過的幸福喜樂就好。
二皇子的一聲感嘆,把太子都弄的有些鬱郁。尤其是剛才見過李念玉,他心裡本就些不舒服。
他皇弟覺得如今越發束手束腳,他又何嘗不是。從前還能由心一些,雖然她本身就是自律的人,但總歸也有一些孩童性情,然而這幾天,那些真性情都沒磨鍊得差不多了,喜怒不形於色。不論是為人處世,與人交往,都是從皇家利益出發。倒是小時候結交的幾個朋友,算是得過他的一份真心。
他母后一直說,太子妃是以後要陪伴他一生的人,所以挑人的時候也正式詢問過他的意見。可不過也就是詢問罷了,其實他父皇母后早就有了心儀的人選,他不過順勢而為罷了。父皇母后琴瑟和諧,太子當然也希望自己身邊能有那樣一個人。可對著李念玉,他卻無法設想兩人的未來,或許真如他母后所說,兩人的感情還有待培養,往後多走動,便好了吧。
太子和二皇子難得出宮舒展筋骨,身邊也沒有大人拘著,再回憶從前,對比今朝,心裡鬱結難舒,不知不覺地就喝多了。
如意是個愛湊熱鬧的,又是主人家,自然是要作陪的。喝酒還不算,二皇子還和如意划拳行起酒令來,連太子和潤潤都被捎帶上了。幾人越發興起,忘卻身份,酒酣耳熱,嬉笑怒罵,渾身像有使不完的勁兒一般。
那果釀一杯一杯地下肚,一直喝到了宮門快落鎖的時辰,空酒壺不知道換下去多少,這場小聚才算散了。
潤潤是裡頭喝的最少,最清醒的了,他們自己的喝的興起,卻也有分寸,沒來勸她的酒。
二皇子和如意倒頭就睡,潤潤喊丫鬟把如意摻進內室,太子讓太監把二皇子搬回馬車。
潤潤代替如意送他們出去。
夜裡起了風,有些涼了,太子也有些醉意了,冷風一吹倒是清醒不少。他走在最前頭,感受到了寒意,就折身讓起身相送的潤潤披個大氅再出來。
丫鬟取了大氅來,太子接過給潤潤披上,“阿晟這段時間一直有心事,今天荒唐了些。”
潤潤柔柔一笑,“二表哥心裡有事兒,抒發出來倒也好。”
“說起來,太后壽辰那次,也是我們四個聚在一起偷偷喝酒,他們睡得昏天黑地,只有我同你清醒著。”
潤潤帶著鼻音‘嗯’了一聲,“不過這次我是完全醒著呢,沒有給您添麻煩。”
太子看著身量矮自己快一個頭的潤潤,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心,“你只要記著,咱們四個人從小的情誼是不變的。”
潤潤順從地點了點頭。她到底長大了,不可能像從前那樣滿心依賴,像對待自家兄長那般地對太子了,太子自然也是察覺到了,這才有了剛才那一句。
太子忽然有些無奈,也有些後悔。他總覺得潤潤不該是今天看到的這樣的,她以前那麼單純,甚至有些笨笨的,教人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都捧給她。這世上的聰明人已經夠多了,可是潤潤,只有一個啊。
太子輕嘆一聲,讓她送到了垂花門外,帶著人擺駕回宮了。
潤潤在門口站了會兒,散了散身上的酒氣。
太子和二皇子對她來說,是幼時記憶中溫暖人心的一部分。他們是兄長,是朋友。尤其是太子,一直是她印象中的大英雄,屢次替她解圍。儘管多年過去,時移世易,心底的孺慕之情也從未減退。可也正因為這樣,她才有些害怕。害怕他們都變了,連她自己都變了,又怎麼能要求其他人都不變呢?
所幸,今日相處下來,他們都和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