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的她終於還是爆了脾氣。
場面完全失控,張昕上來想要拉扯胡雪薇,被胡雪薇抓起桌面的酒杯直接潑了張昕一臉的紅酒。我那一巴掌還在火辣辣的疼,本來就不想忍,因為張昕的關係,我完全沒必要再忍,她用了多少力氣打我,我用加倍的力氣還在她的臉上。那一巴掌我幾乎用了全部的力氣,打完後我的手頓時就麻了。
胡雪薇大概是被我那巴掌扇懵了,低著頭半晌沒有動靜,好久才回過神來,緩緩地抬頭瞪我。我意識到自己可能衝動了,還沒來得及組織語言,就看見胡雪薇抓起桌面上的紅酒瓶朝我掄了過來。
我第一反應便是側身躲閃,就在我抱著頭準備咬牙忍受這頓暴擊的時候,我聽到一聲悶響,接著便是酒瓶爆裂的聲音。而我卻並沒有感受到一丁點的疼痛,我驚訝的直起腰身,邱先生已經站在了我面前,他右手握拳。胳膊上一道長長的血口,紅酒夾雜著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精壯的胳膊流下來,從五指峰裡落下來一滴滴往下滴。
“天吶,飛陽快去拿醫藥箱。”說時遲那時快,張昕第一時間驚撥出聲。
張飛陽毫不猶豫的衝上樓,響起一陣聒噪的臺階踩踏聲。
胡雪薇愣在原地,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著邱先生的胳膊,嚇的連忙撒嬌,丟掉了手裡的破酒瓶。“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開始慌了,卻已經晚了。
邱先生完全無動於衷,右胳膊自然下垂,任由鮮血往下流,他渾身充滿了戾氣,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咬出一個字:“滾!”
這下胡雪薇就算是想留下也沒有臉了,她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一秒便綿羊。哭的梨花帶雨,最後說了句對不起,拿著自己的包就奪門而出。
屋子頓時安靜了許多,張飛陽空手而回:“你幾年不在家,醫藥箱裡的東西都過期了,還是趕緊去醫院吧。”
張昕看向邱先生,明顯是徵詢他的意見。邱先生當即搖頭:“皮外傷而已,不用,有紗布嗎,裹一下就好,我家裡有藥,回去我自己處理。”
“可是……”張昕還想再說什麼。被邱先生一記冷眸給瞪了回去。
他就是這麼固執的一個人,他決定的事情,幾乎沒有人能夠改變。他不想去醫院,誰勸都沒用;他要和我一起走,自然也不會有人阻攔。
聽張昕的意思,她在美國主修醫學,對於處理這種傷口還是有點辦法的。看著她將紗布一點點纏繞在邱先生的胳膊上,動作輕柔至極,讓我有片刻的愣神,我猜張昕應該還是愛著邱先生的吧,不然也不會回國的第一時間就要見他。女人之間的很多心思其實不用明確的說出來,只一個簡單的眼神便能懂。我看的出她對邱先生的感情。並且我相信她也能感受到我對他的情誼。
處理完傷口後,邱先生便要離開,張昕沒能多留他一會兒,便只好起身相送。
我朝他說了句‘謝謝’以後就一直沉默,不是不想說,而是確實沒什麼語言能表達我現在的心情。
邱先生剛走到門口,又回頭,蹙眉看我:“你還愣在那兒做什麼?要繼續打擾人家?”
“啊?”我先是沒明白他的意思,然後便反應過來,跟上步子,轉身朝張飛陽揮了揮手,並向張昕頷首道別。
走到邱先生身邊的時候,他往後退了一步,讓我先行。張飛陽姐弟倆將我們送上電梯,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我看到張飛陽不斷地朝我擠眉弄眼。
逼仄的空間裡頓時只剩下我和邱先生兩個人,他的身上像是有強大的磁場,只要一靠近他,我的心跳和呼吸就全部紊亂了,連思緒都變得混亂不堪,根本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他。
我站在他身側偏後的位置,低著頭剛好可以看見他胳膊上纏繞的紗布,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有點羨慕張昕,可以門當戶對的喜歡一個人,把自己的全部給他,並且擁有他的全部,這種感覺一定很美妙。可我,卑微的出身註定我只能低到塵埃裡,然後開出花來。
電梯緩緩下行,他一直平靜的看著前方。一身不吭。既不看我,也不和我說話,像是刻意的無視了我的存在。
電梯到達一樓的時候,我挪動步子準備出去,他才冷聲開口:“幹嘛?”
我踏出去的步子立馬收了回來,尷尬的回答:“我打車回家。”
他面色清淡的睨著我,薄唇微啟:“這個點很難打車,剛好順路,我帶你。”
呃,其實我想問,一個往西,一個往東,這叫順路?
但他既然這樣說了,我也沒道理質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