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面朝天,頭髮凌亂,衣衫不整,姿態不端。
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如果可以,夏琋想瞬間閃現回房內,然後轟一下關上門。
可她動不了。
好尷尬,尷尬到幾近石化。
好羞恥,羞恥到進退兩難。
難以名狀的情緒在夏琋周圍形成類似結界的東西,以至於張姨在二人之間喋喋不休的話語都彷彿隔著海水,聽不太真切。
老太太應該是在做什麼個人介紹,因為夏琋隱約聽到這樣的字眼,“農大”、“老師”、“動物醫學院”
……
很快,夏琋發現自己還有周旋的餘地。
因為……上午才剛碰面的易臻,從與她目光撞上的那一刻起,始終表現得波瀾不驚,平淡如水,彷彿她只是個未曾謀面的陌生人,而不是早上剛在自己的工作場合小砸了下場子的美豔女賤人。
當然,也可能與易臻的內雙有關,大多數人的內眥眼皮會蓋掉瞳孔的一部分神采,顯得漠然。
但易臻看上去很精神,他肩膀挺括,像揚展的帆,身畔流動著高個子男性特有的僨張。
這種源於體格的荷爾蒙是不由自主的,大多女人都能感知得到。
夏琋快速在腦子裡過著上午的場景:
看病那會她戴著墨鏡,現下完全素顏,認不出來的可能性還挺大。
如此一想,夏琋輕鬆了不少。
“噯,易老師,這姑娘叫……”老太太還在說話。
“小夏!”夏琋耳根微動,及時掐滅張姨打算報出自己大名的苗頭。早上的病歷本上有登記,她不能洩漏一絲一毫的端倪。
她站直身體,風輕雲淡地和“新”鄰居打招呼:“易先生,你好,我姓夏,目前不務正業在家開淘寶店,你可以叫我小夏。”
或者爸爸。爺爺也行。她在心裡補充。
夏琋刻意壓低嗓子,以防講話聲音露餡。
易臻頷首,回以簡略的兩個字:“易臻。”
夏琋目不轉睛盯著對面的男人,仔細審查他臉上的每一個微表情。
至此,她基本可以確定,易臻沒認出她來。
中老年婦女最熱衷於拉郎配,給她一對未婚男女她能就地考出一張媒婆從業資格證。張姨迅速八卦起來:“易老師談物件了麼?”
此話一出,一時沉寂。夏琋原先預測的修羅場頃刻間轉型成相親見面會。
夏琋只想快點逃離現場,她打岔叫道:“誒呀,我微波爐裡還熱著飯。”
張姨的注意力當即被拉過去:“你這孩子,怎麼還沒吃午飯?”
“這不忙著跟您敘舊嘛。”
易臻客氣地笑了下,說:“張阿姨,我繼續收拾了。你和夏小姐聊。”
“哎,好,你趕緊忙,”老太太連連點頭,她轉臉呵責夏琋:“吃飯去!”
“得令!”終於能脫身了。
卡在門縫裡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