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琋第一時間衝到灰崽身邊查探情況。
此刻肥貓斜躺在地上,眼睛依然睜開,只是看上去很羸弱,奄奄一息。
夏琋發現自己和貓犯衝,灰崽一到她手上不是嘔吐就是這副死樣。
“灰崽,灰崽?”
她小聲呼喚它。
灰崽沒反應,只是轉轉眼珠子,瞄她幾眼,四肢伸展,一臉“我欲西去”的淡泊。
怎麼辦——!
夏琋一把抱起灰崽,擔心它又吐自己身上,趕緊去次臥找了條舊毯子將它裹好。
不管耳機裡是否有團長憤怒的召喚,夏琋直接開啟門,小跑到對面。
然後,她開始砸門……沒錯,砸門,用“敲”字太文雅。
她還按了門鈴,雙管齊下。
嘭嘭嘭嘭,叮鈴叮鈴,夏琋手捶得生疼,可能很快就要被同樓業主以擾民之過投訴到物業,但裡面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難道還沒回來?
夏琋又跑回自己屋裡看手機,調出微信找到易臻的賬號,遲疑少頃,她還是心存僥倖地給他發了條訊息:「你在嗎,灰崽要死了!!!」
訊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靠,夏琋胸口一悶,險些失手把手機摜出去洩憤。
夏琋猛然想起上午那串科室號碼,趕緊打過去。一個女人接的電話,問她什麼事。
她眉毛一撇,有點茫然,支支吾吾的,想到哪說哪:“我這隻貓本來就發燒,剛剛打碎了玻璃杯後,突然躺下不動了,怎麼回事啊。”
女人的答覆相當官方:“你可以帶它過來我們醫院看看,具體什麼情況,需要當面診斷才能清楚。”
“它不行了啊……”大概是隻熟悉某個名字,夏琋死揪住易臻這根救命稻草,她問:“易臻易醫師在嗎?”
“他下午就不在了。”對方回道。
“找我什麼事?”
與此同時,還有個穩妥的聲線自側方傳來,它像一抔清水,瞬間澆開夏琋此刻世界裡所有的混沌和慌亂。
夏琋傻站在原處,舉著手機回頭,看清楚自家門口站著的到底是誰之後,她忽然有些脫力,就像臂彎裡的灰崽,只想軟趴趴倒下去,到底是焦慮到極處,還是終於得以解脫?她也不能明晰,身體裡彷彿只剩下心跳在轟隆。
“灰崽好像要死了……”夏琋一開口就是哭腔,真正的哭腔。
“我看看,要換鞋嗎?”易臻停在門邊如是問,他往裡面瞥兩眼:“算了,我不進去了。”
夏琋:“……”她家是有點(?)亂。
顧不上這麼多了,夏琋將灰崽交到易臻手裡:“剛才它忽然倒地上,都站不起來。”
男人托住灰崽,一邊往自己家裡走,一邊回道:“持續高燒,不思飲食,拉稀嘔吐,人都吃不消,更何況貓。”
“嗯,嗯。”你說的都對,救星當前,夏琋連連肯首,無條件認同。
進門後,易臻開啟燈,從鞋架上隨手拿了雙拖鞋,遞給夏琋。
草編的日系涼拖,主人的生活格調可見一斑。夏琋彎腰套上,這雙拖鞋比她的腳大了整整一圈。
再抬頭時,夏琋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震,不敢再抬腿往裡走。易臻的家……彷彿走進了熱帶雨林,滿目不知名的花草樹木。
易臻也換好鞋,走出去兩步,回頭見後面人也沒跟上,只詫異而新奇地環視著屋內佈置。
每一個第一次來他住所的人都是這種反應,他早就習以為常。
易臻催促:“進來。”
夏琋回神,條件反射問:“有蚊子嗎?”
易臻:“……你覺得呢?”
“開個玩笑。”夏琋抿唇,快步跟上他。
她的眼睛當然也沒閒下,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地掃視著。可能是為了給這些生靈騰位置,易臻的傢俱並不多,走道左側是一大面蒼翠蔥鬱的綠植牆,那些形態各異的葉片遠遠超出夏琋對生物的認知範圍。
他家客廳的邊角還擺放著一隻巨大的玻璃生態缸。生態缸的設計很是考究,山石嶙峋,枝杈交錯,繁茂的水草泛出瑩瑩綠光,銀色小魚在其間飛竄。
易臻將灰崽安置在原木茶几上,望向夏琋:“你隨便坐。”
說完走去裡面一個房間。
坐……
按照這種走一步就要刮到一片樹葉的架勢,她還真不知道哪裡可以放心落腳。
好奇心驅使,夏琋又跑去露天陽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