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只是每個人都是誠惶誠恐進去,垂頭喪氣的出來。
隨著那一聲聲“沒用”、“廢物”的咒罵聲,只見一個個的太醫全都低垂著頭跪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父皇,這事不能怪他們。”
皇甫憐波雖然滿心焦急,卻也知道這件事怪不了那些無辜的太醫。
那個叫姬又敞的男人對她殺意太盛,那兩掌都運足了十成的勁力,若不是太子哥哥來得及時,只怕此刻她守著的就不是還有著輕淺呼吸的他,而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傻丫頭,不這樣嚇嚇他們,他們又怎會拿出看家的本領呢?”
皇甫九天看著一臉憔悴的女兒,心裡自然是累積了一肚子的心疼,恨不得能立即抹去她臉上揮之不去的陰霾。
“爹,那些太醫們也盡力了。”
但凡是人沒有不怕死的,如果太醫們在這些威嚇後仍沒能救醒他,那麼唯一的解釋便是他們真的盡力了。
“可是……”
他詫異於女兒的看得開。明明他這個做父皇的都瞧得出來,這個數日前被太子順帶打包回來的男人對女兒似乎很重要。
就是因為知道他重要,所以才會不餘遺力的逼迫著那些太醫,只希望能掃去心愛女兒臉上的傷悲。
另一個讓他心急的原因,是姬耀天那張臉勾起了在他心中啃蝕了數十年的愧疚。
曾經,他是那麼迫切的希望姬家能有人活下來,可是無論他私下派出多少人暗探,卻怎麼也找不到。
如今同樣姓姬、長相那麼相像的一個人就出現在他眼前,教他怎能不激動,怎能不拚了命的將人從鬼門關救回來呢?
“丫頭,你喜歡他吧?”
“父皇,女兒的確很喜歡他。”面對皇甫九天的探問,皇甫憐波毫不扭捏地大方承認,比起狀元郎、青年大臣,她更喜歡這個嗜錢如命但很真實的男人。
即使知道他有秘密,而這個秘密會使他們之間走得很艱辛,可是每每一想到他護她的深情,她就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猶豫的理由。
“這幾天父皇讓人查了查他,這才發現他還真算得上是個人物。”
一個身無恆產的布衣,卻能闖出一片天,名下的鋪子莊園不少,更別說他還有著雄厚的資產,想要供女兒過錦衣玉食的生活絕對沒問題。
而且,他也聽太子說了,要不是姬耀天這個男人以身相護,他的寶貝女兒只怕早就已經香消玉須,等不及太子去救她了。
衝著這份心意,皇甫九天就決定,無論姬耀天是不是姬家的遺孤,若是他願意求娶女兒,他會樂見其成,如果他真是姬老的孫子那就更好了,這樣他才有機會補償自己當年所犯下的錯事。
“所以父皇不反對?”
說是驚喜倒不如說是驚訝,方才她在回答父皇的問題前,心中不是不忐忑的。
“父皇反對你會聽?”皇甫九天挑了挑眉,斜睨著自己鍾愛的女兒,這回他倒是真的領教了女兒的脾性。
平素看起來既善良又溫和,可是一但固執起來,那是幾匹馬都拉不動。
“不會!”明知他與她之間依舊滿布荊棘,可是既然動了心、既然知道他對她亦有情,皇甫憐波便不想放棄。
“皇上、公主,不好了!”
皇甫九天還想叨唸什麼,屋裡突然傳來吟心和吟畫的驚呼聲。
幾乎是下意識的,皇甫憐波立刻奔進寢殿,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瞧著溫婉的女兒宛若脫兔一般衝了進去,皇甫九天忍不住搖了搖頭。
看來這丫頭當真是情根深種了。
坐上龍椅這幾十年來,他從不曾做過一件後悔的事,只除了當年那件涉及謀反的案子,他在盛怒之下下令將姬家滿門斬首。
可事後仔細想想,那些過於周全,看似有力的證據顯得疑點重重。
只是聖旨已下,姬家滿門早已須命,讓他就算想要做些什麼也是無法。
如今,這個姬耀天的樣貌極似當年的姬閣老,這純粹只是一種巧合,還是老天爺讓他有彌補的機會?
還有這回的事看上去是一連串的巧合,可在諸多的巧合之下,似乎也有極深的人為痕跡。
他的心中不是沒有懷疑,只是……初時只擔心十二而沒時間深究,如今好不容易人回來了,也該是好好思考的時候了。
抬眼著那些依然跪著發抖的太醫們,皇甫九天沒好氣地瞪了他們一眼,金口一開,“別跪在這兒,去,給朕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