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A型血麼?再要800CC!”
“庫裡只剩一袋了,堅持一下,我叫人去調——”
我腦中一弦崩斷,想也沒多想就擼著袖子衝上去了:“我是!我是A型血!抽我的!”
護士也是慌了,只給我做了個簡單的檢測就上了血袋儀,等我漸漸開始頭暈目眩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不但在妊娠,還有貧血。
人很累很累,我靠在急救室的椅子上,連坐直身子都困難。
手術還在緊張的進行,等我再清醒的時候。身上披了一條毯子。
“杜七月你也太亂來了吧,這種情況怎麼可以輸血!”
唔?何許?
他住樓上病房,這會兒事情鬧這麼大。前面拄著柺杖溜下來了,肩膀上還摟著一個哭得傷心的女人。
她是齊楚的母親,也就是上次在西陵島見到的,齊大先生的太太胡蝶。
“乾媽,乾媽您先別這麼難受,齊楚哥一定不會有事的。”
胡蝶手裡攥著帕子,淚水啪嗒啪嗒的。但良好的修養讓她在這麼難熬的狀況下,還不忘對我道謝:“杜小姐,謝謝你輸血救齊楚。”
“齊夫人,您別客氣這都是我應該的。”我無地自容地低下頭,說齊楚當時也是為了救我脫離危機,才會傷得這麼重。
“但願神主保佑……”胡蝶淚眼摩挲地望著手術中的明亮顯示牌,雙手不由自主地划著十字。上一次宴會的時候我就見她有佩戴耶穌像的項鍊,多半是個虔誠的教徒。
踢踢踏踏的一頓腳步聲,我揚起沒精神的目光,看到了幾個警察前呼後擁。
為首那個我也有印象,就是那天去救何許的時候,齊楚帶過來的市警政廳領導——齊楚的舅舅胡偉。那這麼說,也就是胡蝶的兄弟了?
“姐?人怎麼樣了?”
一看到自己家人過來了,胡蝶自是更難控制情緒了:“大偉,怎麼……怎麼會弄成這樣啊?這光天化日的,就有人動刀動槍?
你說齊楚現在,就弄他自己那點小店學校之類的生意,不擋路不擋財的,還能得罪誰啊?
大偉,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你別瞞我好麼!”
人家胡偉怎麼也是個廳級幹部,在一群下級警員的面前被自家姐姐捉衣抓帶的。也的確是有夠尷尬了。
我坐在何許身邊,始終沒說話。但心裡也不由地泛起嘀咕——齊楚身邊帶著唐律,唐律身上甚至帶著槍。所以這麼判斷下來,也許齊楚真的有很多秘密,是瞞著他母親的?
如果說,得罪了誰的話——
今天是青樊灣的公開招標,連齊大先生本人都在現場而沒來得及被通知呢?我想,齊楚在今天遇刺,應該不是巧合吧。
後來胡廳長把胡蝶給帶到隔壁的休息室了,兩人大概在說什麼不願意讓我們這些外人知道的事吧。
“現場只找到七處彈痕,遠端狙擊槍,兇手應該是潛伏在車裡。調了監控錄影,鎖定了一輛可疑黑色商務車。但送去交隊以後才知道牌照是假的。”
一位警官把現在的進展跟我們幾人說了一下,並問了我一些具體情況。
我身體有點虛弱,強打著精神敘述了一遍。但當時場面實在太驚悚太混亂了,估計我的筆錄也幫不上什麼忙。
下午四點半,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醫生出來說手術很成功,子彈擦著腎臟過去,差點就傷了大動脈。
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但還需要送進ICU觀察四十八小時。
何許呼了一聲,說既然沒事,他得趕緊逃回去了。等下醫生來查房,抓到他要罵個半死的。
說完,他拄著柺杖一瘸一拐地進了電梯。
“唉!等——”我本想叫他給邵丘揚打個電話的,這時唐律突然叫我:“杜小姐,我要跟幾位警官去一下警署,麻煩你照看著點齊夫人。”
我連連說好,於是起身去隔壁的休息室,準備告訴胡蝶手術成功的好訊息。
“我不管!我給他做了三十年的媽,早就把他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了!這麼危險的事。我不能讓他做!”
“姐,這也是他自己的決定。你知道小夢的事……對他……對他……”
我聽見了什麼啊?這一頭霧水的對話。
敲了敲門,我說齊夫人,齊楚手術結束,已經出來了。
“真的?”看著這母親跌跌撞撞地跑出門,我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
後來大夫說他過幾個小時可能會醒,所以我與齊夫人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