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可是誰知道她曾經從醫院裡逃出來過三次?誰知道在她母親給她安排的手術裡她一遍遍哀求。
“林永安,你覺得你很了不起嗎?生下一個男人的孩子你很了不起嗎?那你不妨看看我,那你不妨看看你自己,你從小是在什麼樣的眼光里長大的,你忍受了什麼樣的流言蜚語?你再來看看我,因為有你,我這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因為有你,我這一輩子都被人冠著水性揚花的名號,他要這樣一個母親幹什麼?等他長大了,他不會感謝你了,反而會厭棄你給他造成的這樣那樣的困擾!你清醒一點,男人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靠的東西,就是你現在這個樣子,即使有一天他能和孩子相認,還會有你嗎?”
她從來沒聽過這樣尖利的表達,懷孕讓她的情緒極為煩躁,常常和她吵起來。
“那你生我幹什麼?那你生我幹什麼?”
“所以我在勸你,不要重蹈覆轍!”
……
她是真的崩潰了,才會點頭答應。
只是從此之後,她再也無法忍受醫院的病房,她反感那裡的一切。冰冷的地方,帶走了她的孩子,也帶走了她的母親。
這就是全部,可以嗎?
她笑了笑,忽然聽到手機鈴音。
是之前約好的人,她還有求於他們。
“是,我馬上會過來,請你跟雲哥說一聲,我堵在路上了,請他去歐洲幫忙的事我是認真的。”
那邊又說了些什麼,永安點頭。
“錢不是問題,我會讓你們看到我的誠意的。”
她掛了電話,匆匆起身出去。
接下來的路會很艱難,她知道,可是她和顧維琛已經結婚了不是嗎?不管有多難,她都會走下去的。
為了周暮,她把自己多年的存款都拿了出來,也還欠著一些,找朋友七湊八湊終於要夠了零頭。她知道顧維琛生著她的氣,自始至終也沒有找他求救的想法,她自己的人情自己還上又如何?
感情的事越欠越多,總有還完的一天。
這麼多年,她要的,不過是平等的站在他面前罷了。
他說的很對,林永安其實是個自卑的膽小鬼,但是,你忘了嗎?所有的膽小,所有的自卑,所有的小心翼翼,不過是因為,那個人是你!
而她要的,這麼多年,也只是你!
——顧維琛!
☆、94。剪不斷的理還亂
永安押上了那套公寓,她在最初事業有成時貸款還完的那套公寓。
沒有人知道她對這套公寓的感情遠遠超過了一處房產的感情,這是她最初的歸屬地,從開始自己打拼的那一刻起,她就在心底悄悄念上了,這是林永安的房子,林永安的家!是她在外面無論受了多少委屈都可以毫無顧忌哭的地方。
簽字的時候永安毫不猶豫,卻在交出房產證的時候遲疑了一下。
到底是有些不捨的,但是,值得!
她的來去匆匆的狀態也持續到了工作上,在會議上拍板決策由不得別人再插嘴的狀態讓會上的人都驚了一下。伊森站起來重新開始審視永安,卻發現永安早已不是他想象的那個任他動手的新人了。
到Z市走馬上任的這幾個月,她積極結交當地權貴,業務拓展也強勁有效,雖說和盛途遊戲官司一戰輸了,宣傳部門卻藉此塑造了盛途傳媒的弱勢形象,由此贏得大眾的支援,知名度大大提升。
林永安,並不如別人表面上看的那樣,是個花瓶。她毫無背景,只憑著上司的賞識,一步步向上爬,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永安坐在那兒,不自覺地眯了眼,看著伊森,勾起唇角。
“伊森總監還有什麼話還要說的嗎?對這個方案不滿意?直說無妨。”一桌人都舉手表決透過的方案,他媽的還能有什麼不妥,伊森冷著臉,悶聲坐下來。
林永安!他記住了!
永安心裡冷笑,一次壓不住他,就不信一直壓不住他!
再次撥通顧維琛的手機,那邊響了很久,卻沒有人接。永安想了想,自己去了他的公司。
前臺這一次可算是對永安客氣異常。她怔了一下,隨著顧維琛的助手上樓,推開門就看到顧維琛靠在椅背上一副疲倦的樣子。
看到她進來,維琛只冷淡地瞥了一眼,隨即閉上眼。
門被輕輕帶上。
“維琛。”永安輕輕走到他跟前,自己蹲下去,抬頭看著他。
顧維琛沒睜眼,態度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