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盯著他的眼,一字一句道:“顧維琛,這世界上誰都可以可憐我,同情我,唯獨你不行。”
顧維琛忽然覺得那張側臉無比蒼涼,一句話彷彿耗盡了心力。永安是個無比驕傲的人,無比驕傲的人就有無比驕傲的東西,林永安最驕傲的是什麼東西?顧維琛不懂了,這又關憐憫何事……
“隨你。”他淡淡一句,收回手來,站在原地看著永安一瘸一拐的走遠。
一顆本就沒有完全湮滅的心,再送上了柔軟的茅草,會不會再以燎原的姿態再把自己燒的遍體鱗傷……誰知道呢!
維琛心裡諷笑自己,一會兒也消失在原地。
永安回到凱文那兒,正見他收著行李,箱子大開,裡面整整齊齊地擺在衣服。
“你怎麼又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凱文皺眉,把手裡的東西放下,連忙過去扶一瘸一拐的林永安。
永安撇撇嘴,乖乖地附到凱文肩頭,像個打完敗仗回來計程車兵。
“哪裡狼狽了,哪裡狼狽了……”
“我今晚就飛上海,你這樣明天怎麼去談投資?”凱文把她在沙發上放定,蹲下去看她的腳踝。“前幾天不是小腿嗎?今天腳腫成這樣,林永安,我沒告訴你不能穿高跟鞋嗎?”
永安自己俯身下去把脫下來的高跟鞋撿起來隨手一扔,正丟在客廳中央。
“明天不行,還要去談投資,和盛途好不容易談下來的合約,文森不給錢我自己去拉還不成,怎麼能不穿高跟鞋呢?還有凱文,我又沒阻止你去大上海會情人,還公款報銷了好不好?”永安攏了攏胸前的頭髮,此時笑著看凱文,倒帶了點小女孩的隨性,“你是無所不能的凱文,我知道你一定能搞定的,對吧?”
凱文嘆口氣,有些煩躁的丟了手裡的毛巾。
“林永安,你早晚是自作死!”
永安靠在那兒呵呵的笑,漂亮的臉上耀著某種悲涼的光輝。
☆、12。阿琛
第二天晚上,永安帶著自己的秘書去金碧輝煌赴約。
旁邊的秘書也是酒桌上練出來的,當初永安招她的時候除了能力考核,最大的優勢也在於此——人長得漂亮,有能力,能喝酒。
談判進行的不太順,一開始大家就一個勁兒地灌酒。永安幾次躲了那個土肥圓的行長的敬酒,又刻意把妝花的老氣了幾分,倒是有些比不上旁邊秘書的年輕漂亮,所以秘書上來擋酒,對面行長也不過分介意。
雖說有人擋著酒,永安自己也沒少喝。她平生最恨的事之一就是自己這個體質,別人女孩兒喝口酒好歹紅個臉啥的,臉一紅再去推酒就有藉口了,偏偏永安喝再多臉上毫無變化。
海量,海量呵!
永安覺得頭有些沉,大概知道自己有點喝多了,心裡略一算計,腆著笑臉舉杯過去,“張行長,這杯我再敬您,喝了這杯祝咱們的合作馬到成功!”
秘書也馬上跟進,“對,馬到成功。”
土肥圓笑眯眯的,只說喝酒,不提簽字。
永安硬著頭皮一口悶了酒,心裡早把土肥圓給罵了個底朝天。她坐的不算端直,右腳搭著左腳,還是覺得隱隱有些疼。
和秘書換了個眼色,兩個人新一輪的敬酒攻勢送上,只把土肥圓灌得找不到東南西北,才在合約上白紙黑字地簽了名。之後秘書又安排了人送土肥圓回去,這才扶著喝得面無人色地林永安搖搖晃晃地從包間裡出來。
“林總,我送您回去?”
永安半擺著手,跌跌撞撞地走到大路邊,蹲在花壇那兒吐得面無人色。
“頭好疼……喝水……”
秘書在那邊嘆了口氣,自己看了看四周道:“我去買水,林總您在這兒等我。”
秘書人走了,永安又吐了一陣,臭氣熏天,自己下意識地挪了個窩,爬到幾米外的地方坐定。
唉?怎麼有一雙鞋?
永安覺得好奇,自己湊過去,一個腿軟就趴了,對面的人連忙一把扶住她。
“林永安!”顧維琛有些咬牙切齒,怎麼在哪兒都能看到她!
永安醉成一團亂泥,完全找不著東南西北,伏在顧維琛胳膊上,“唉?顧維琛啊!顧維琛呢!”一雙眼亮晶晶的像是看到寶石似的,手還更放肆的在他臉上摸了一把,笑的傻兮兮的。
顧維琛臉上晦暗不明,把永安一把扛了起來扔進車裡。
永安在車上磕了頭,一直哼哼唧唧得喊疼,又開始罵。“顧維琛你故意的!故意的!疼死了,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