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冷冷道:“我只是想告訴鳳姨娘,生來是麻雀,就別想著變鳳凰,到頭來是苦了自己。想飛的高,先要認清自己是個什麼貨色,能飛多高。為自己謀後路沒什麼錯,倘或心心念念都只想著怎麼害別人,那恐怕沒你的好日子過!”
一旁的春桃急道:“奶奶誤會鳳姐姐了,這次真是錢姨娘先來欺負鳳姐姐的……”
春梅呵斥道:“她若從一開始就能安分守己,太太豈有不待見她的道理?!她和她娘使那些髒心眼子害死了太太,倘或太太現在還在,能由得錢姨娘這麼放肆嗎?!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誰!”
春梅的話說完,玉鳳驟然失聲哭了起來。
直至入夜江善德才從外面回來,喝了些小酒,興致不錯,一回家就往錢姨娘那裡去。
錢姨娘濃妝豔抹,斜倚在床上,雪白的身體上只裹著一層薄紗,香。豔誘人,江善德一進房間就被撩撥的餓虎一般撲了上去。
錢姨娘使盡渾身解數,勾。引的江善德欲。火焚身,待江善德急著寬衣解帶的時候,幾個丫鬟忽然從一旁出來,連託帶拽的把他叉出去關在了門外。
江善德又急又惱,卻怎麼都敲不開門,只得悶悶的回書房去睡。
錢姨娘連番的折磨著江善德,每每撩撥的他不能自已了,又趕了出去。
害的江善德又愛又恨,每每一回家就想到了錢姨娘房裡的豔景,雖知道難以得逞,卻還是按捺不住的去試試,可次次都無法得逞。
連續幾日下來,江善德恨不能給錢姨娘磕幾個頭來求歡。
錢姨娘見火候差不多,隔門同江善德談判,內容就是一句話——
想要也可以,江念孝得讓她來養。
江善德這才明白是因為這事折磨他,他即刻跑去見周氏。
說明了來意,周氏氣道:“爹是被哪裡的香脂油蒙了心!這種話也能說出口來!”
江善德忙解釋。“你先彆氣,等我說完。這事我自然知道不妥,更是不能的,旁人有沒有這個臉面來養念孝不說,論對念孝的真心,縱是我也比不得你的!”
周氏聽了心裡很受用,別開臉道:“那爹還來說什麼。”
江善德道:“你知道錢姨娘的脾氣,她折磨了我不是一日兩日了,我想著,你先讓讓她,把念孝拿去給她養幾天,念孝身子不好,晚上又愛啼鬧,用不了半日她自己就要認慫了,到時候不止求著你要把念孝送回來,心裡也定然更敬重你幾分。”
江善德的這番話當真讓周氏刮目相看。
心裡不禁覺得這人真是變了,變的圓滑,懂得用善巧的辦法了。
周氏仍猶豫道:“倘或她真有那耐心呢?”
江善德得意一笑。“你儘管放心,倘或她真有耐心養住了,我就找天文官來,說她和念孝相沖,若養著念孝她就不能得子,她定會馬上送回來的。”
周氏驚歎,短短几個月,這歪門邪道還真學了不少。
周氏答應後,江善德當夜就讓乳孃把江念孝抱過去給錢姨娘。
二人抱著江念孝玩兒了一會兒,準備歇息,江善德暗地裡囑咐乳孃,晚上不要給江念孝喝安神的東西,哭鬧時也不用哄。
二人翻雲覆雨到半夜,正準備睡覺,只聽江念孝大聲啼哭起來。
江善德要錢姨娘去照看,錢姨娘雖疲憊,卻是自己說要照料江念孝,再不情願也去了。
誰料江念孝整整哭了一夜,錢姨娘就在那裡照料了一夜,苦不堪言。
江善德早早的去了,錢姨娘哄著江念孝吃藥睡下已到了中午,她連早膳都沒顧上吃。
這樣折騰下來,錢姨娘心裡懊悔不已,也不顧休息,即刻去找周氏。
周氏用過早膳後就在胡阿嬌房裡待著。
她將昨日江善德所言告訴了胡阿嬌,胡阿嬌笑道:“這人啊,有多少糊塗都是沒見過世面的緣故,見的多了,不用學也會了。”
周氏贊同。“可不是嗎,許多事情我也未曾跟誰去學過,只是小時候見慣了,做起來心裡就有數了,就因這個,還讓太太吃了一肚子氣。”
胡阿嬌不解。“你精明能幹是好事,太太氣什麼?”
周氏嘆息。“她嫉恨我太能幹,顯得她好像愚笨無能了一般。誰也不曾小瞧過她,我更是一心一意的為她,可惜還幫出仇怨來了。”
胡阿嬌苦笑。“人心難測,許多事兒,你本無心,她偏要當作有意,能有什麼辦法呢?不過,你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聰明太過就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