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時分,一個白鬍子道士帶著一眾小道童進來做法,做完法又勸江善德把這一眾小道童都買了給江念孝做替身,可保江念孝一生安然無恙。
江善德二話不說,一口氣把十幾個小道童都買了下來。
道士騙完錢就走了,江善德則召集家人一同吃江念孝的足月酒。
胡阿嬌在月子地裡不能前來,玉鳳挺著大肚子倒是來了。
錢姨娘依然花枝招展陪坐在旁,眾人各懷鬼胎,誰也不待見誰,只有江善德一個人吃一杯酒向老天爺替江念孝求一句情,一頓飯吃的尷尬又荒唐。
酒過三巡,板凳通報說楊聚財來了,還未等江善德叫他,楊聚財就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大人,不好了!”楊聚財上前急道:“這虎少爺回來的路上路過北郊,聽附近村民說北郊山寨有土匪,帶了自己的人去把上面的寨子都剿了!”
“什麼!?”江善德驚的立刻跳了起來。“他不是二十五才能到嗎?”
楊聚財懊惱道:“這北郊一貫是遼東商號的商線,不叫旁人走,所以以為他是從南郊來,這麼算起來,路繞的遠,自然就是二十五回來。誰料他半道上聽人挑唆,走了北郊呢!這可好,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啊!”
江善德急道:“哎呀這可怎麼辦,錢豹說什麼了嗎?”
楊聚財道:“都知道了!什麼都沒說,只瞧著大人怎麼辦呢。”
江善德一拍大腿。“旁的都不說了,先把人從他手裡要出來罷!”
說著,江善德就和楊聚財一道離開。
周氏正準備離開,忽瞥見玉鳳暗自落淚。
錢姨娘笑道:“鳳姨娘,別傷心了,這虎少爺雖是你的老相好,可再過不久他就是江家的正經少爺,是要娶少奶奶的,你丫,就別痴心妄想、哭哭啼啼了!”
玉鳳沒有理會錢姨娘,起身離開,周氏卻拉住錢姨娘問道:“你說什麼老相好?”
錢姨娘悄聲道:“奶奶還不知道呢?這原也是我娘不知從哪兒打聽到的,玉鳳原來是看上了虎子,誰知道人家虎子瞧不上她。”
周氏聽了不禁感到失落又不安。
失落的是日後恐怕再不能和胡阿嬌像往常那樣親暱。
不安的是……虎子的心意到底是如何?
他和玉鳳是舊識,和胡阿嬌又同甘共苦這麼久,說他們之間沒有情分那是假的。
倘或他心裡早就喜歡了胡阿嬌,再或者當初他只是不得已而沒和玉鳳在一起,實際上心中從未放下過玉鳳,那麼……她在他的心裡有何立足之地呢?
江善德和楊聚財一走就是一日,連晚上都未曾回來。
翌日一大早,周氏剛洗漱罷,外面就有小廝匆匆跑回來,說江善德和虎子一同回來了。
周氏未來得及細細打扮,只穿好衣服就忙迎了處去。
剛行至大門口,就見遠處一隊穿著軍服計程車兵駕馬而來,小廝們皆跑上去給他們牽馬遞茶,板凳招呼著眾人去一旁吃飯。
士兵們陸續進了大門,未作停留。
周氏心撲通撲通的,又望向遠處。
遠遠的,只見又一隊人馬緩緩而來,走在前面的是江善德,江善德旁邊有一匹黑色的壯碩軍馬,上面坐著一個穿著軍服,人高馬大的男子。
王福在一旁提醒。“老爺旁邊的就是虎子。”
經王福這麼一說,周氏的心跳的更快,莫名的緊張起來。
等了好一會兒,江善德和虎子終於到了門口,下馬相攜而來。
周氏側身行禮相迎,虎子見到她,忙躬身行禮,恭敬喚道。“嫂嫂安好。”
周氏一怔,只低眉頷首,江善德道:“你先帶虎子去用飯,我回去換身衣服便來。”
江善德離開,虎子靜立在一旁,周氏有些怯怯的抬眼,闖入視線的是一張再平凡不過的面孔,常年風吹日曬讓他看起來整個人都是古銅色的。
相比齊煜,虎子的外表只能說平凡,然而,這樣一副平凡的外表下,一雙眼睛卻清澈堅毅,帶著男性的剛強,又有春風般的明朗柔軟。
只這一眼,周氏心中便感到莫名的心安,也不再緊張。
虎子卻被周氏一眼看的面色有些發紅,周氏微笑著,又恢復了往日的落落大方,引著他一路去了後院,跟他說了家裡的情況,又問他愛吃什麼,吩咐了下人去做。
周氏的溫婉平和也讓虎子感到很舒適,很快二人就不再生分。
回了屋子,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