譏誚的笑了笑,不再多言。
快到中午,周老爺帶著周青海、周青江兩兄弟隨江善德去了望海樓。
王夫人帶著周青溪在周氏的屋子裡一同用午膳。
王夫人寡言,方才與周氏哭過一陣兒後,就再沒說什麼,倒是周青溪,看到周氏房裡的兩個小娃兒,喜愛的不得了,一直趴在搖籃邊看,看的連飯都顧不得吃。
周氏命春梅盛了飯和眾丫鬟去那邊喂周青溪吃,並笑道:“想來弟弟在家裡也是頗為寂寞,兩個哥哥自然不同他頑兒,他一個人也沒什麼可頑兒的。”
王夫人放下佛珠,眼觀鼻鼻觀心。“縱然有可頑兒的,你爹也不准他頑兒,況且整日佈置的功課已夠他頭痛的了,也沒時間頑兒,這次倒是託你這個姐姐的福,能好好歇幾天。”
周氏親自為王夫人盛湯佈菜,不時的閒聊幾句,王夫人只淡淡點頭,卻不再多語。
飯罷,周氏侍奉王夫人洗漱過,轉入暖閣。
遞了茶,周氏這才跟王夫人說起了關於虎子的事。
王夫人只略顯訝異,始終撥著念珠,最終只淡淡說了一句。“隨緣罷。”
見王夫人不願多過問紅塵俗事,周氏也不再煩擾她,帶著丫頭們侍奉她和周青溪午睡。
直到未時,周老爺才帶著周青海、周青江回來,三人皆是滴酒未沾,而江善德已經酩酊大醉,是被小廝們抬回來的。
周氏前去相迎,看到周老爺的神色比方才還要更陰沉幾分,心中有些不安。
剛進大門,周老爺就呵斥道:“還不去看書?!”
周青海、周青江驚的一抖,連連點頭退下。
周老爺看了周氏一眼,氣道:“你跟我來!”
周老爺帶著周氏進了前廳,喝退了下人,也不讓周氏坐下。
沉悶了良久,周老爺才拍案道:“你這個公公,倒真應了你的話!學壞比學聖訓快多了!這才幾個月的光景,就變的貪財好色,沒了分寸!方才竟叫了幾個風塵女子來作陪,左擁右抱,猥瑣下流!實在可氣!”
周氏不以為然。“能當聖人的那都是窮人,倒想左擁右抱、酒池肉林呢,那也得有那個銀子。沒有銀子,就只能陶冶情操來打發時間了。”
“混賬!!”周老爺氣的臉色鐵青。“哪裡學來的歪理邪說,竟敢如此褻瀆聖人!”
周氏上前撫著周老爺的背。“好了爹,不要再為那些不相干的人動氣了,何苦呢。”
周老爺氣的直喘。“旁人與我不相干,你與我相干不相干?你這公公,原不是學壞的,是天生的狼心狗肺。你婆婆沒了,他竟未隨靈回去,還在這裡花天酒地,我聽說沒過多久就納了個新姨娘回來,真是傷天害理!!我能讓你在這樣的人家待著嗎?!”
周氏嘆息。“這也是有緣故的,婆婆去了之後,我公公傷心欲絕了好一陣兒呢,好長時間連門都不曾出過,再者這裡也離不開他,況且不是有孫耀邦去送靈嗎,有他就妥帖了。”
周老爺忽流起了眼淚。“你婆婆的事,真真是我這輩子做的唯一一件虧心事!孫耀邦回去之後拿著他抄的書信來責問我,我竟是無言以對啊!!”
周氏厲色道:“那算的了什麼憑據,他倘或要拿那個東西鬧事,儘管讓他往官府鬧去,我一口咬定是他偽造,他又能怎樣?!”
周老爺拍著桌子怒道:“難道你心中就無半點愧疚?!”
周氏忽然大叫道:“是她自作自受!與我何干!!”
周氏的大叫讓周老爺一愕。
周氏自知失態,努力的壓抑著情緒,卻仍是不受控制的輕輕發抖。
周老爺看出周氏心中仍有餘悸,忙安撫。“罷了罷了,都是過去的事了。”
說著,周老爺忙轉移了話題,說起了虎子的事。“你公公都同我說過了,他字裡行間都說虎子如何前途無量,又說這驍騎營統領家是如何榮耀,這些我都知道,也並未放在心上,我只想瞧瞧這孩子是個什麼樣的模樣兒人品,模樣也罷了,只要人品過的去,你就嫁了罷。不管嫁誰,總好過孤苦一生。”
周氏漸漸平復,讓人叫來了虎子,恰逢周青海和周青江拿著醫書來問周老爺。
周老爺暫時沒有理會他們,二人也不說話,只乖順的靜立在一旁。
虎子來了之後,周老爺先和他寒暄了一番,又細細的詢問虎子的情況,隨即二人又聊起了邊關的戰事,以及京中的局勢。
周氏本以為虎子只會上陣殺敵,誰料說起這些竟頭頭是道,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