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注意到老祖宗微變的神情,只顧沉浸在自己如意算盤中的襲夏又問,“杻陽山有沒有巨人呀?”
老祖宗一把抱臂嘴唇撅地老高,將頭撇向一邊不看襲夏也不答話。
想是自己冷落了小童,襲夏又是一口一個“老祖宗”哀求道:“老祖宗,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告訴我這沒見識的人類嘛!”
老祖宗依舊不啃聲又把頭甩向另一邊。襲夏只知方才無視了老祖宗,卻不料老祖宗心裡另有其因。
死皮賴臉糾纏了許久,老祖宗似也軟和了下來,“算了,算了。路還這麼長,本尊若事事與你較真,既低了自個儀態還會被你逼的吐老血。”
若非有所求,襲夏都不知自己會揍這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多少次。這也應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老話,雖然這連個茅草頂都沒看見,但這荒郊野外好歹也是在人家的地盤,收斂些總歸是沒錯。
“那您說說這裡不會又像巨玉谷一樣有巨人吧?”襲夏嬉皮笑臉,眼神指了指丹粟地問到。
“沒有!”老祖宗愛理不理的模樣道:“但是這裡比巨玉谷更危險。大荒山分為六層,這丹粟海雖然不包括其中,但卻是以上三層的天然屏障,越往山頂上走環境越發惡劣,兇險更不可測。這裡的鬼怪本尊連聽聞都少有,想來也非三個果子能打發了的。”
老祖宗將手裡的包裹推至襲夏眼前,“委屈了這些祝餘果,就讓你這個凡人來享用吧!”
襲夏愣了一愣,接過果子質疑道:“昨晚上你就是替我尋這些吃的去了?”
老祖宗氣呼呼地,“哪裡的事,你想多了!本尊尋果子是為了今天用來對付巨玉的,你一個凡人哪配的上本尊操心。”
襲夏欣喜拆著包裹,“是是是,您老人家日理萬機,我小小凡女怎能讓您上心。不過,總歸謝謝你了。”
咬下一口果子,一股清新的暖流沁入心扉,襲夏頓感身上的每顆細胞都被滋潤了般,力量從身體的各處噴發出來,精神頭倍感煥發。
“大荒山的果子就是與眾不同。”襲夏滿嘴果香,脫口讚道。
老祖宗神色異樣的瞅著她,等得襲夏細嚼慢嚥吃完一個,才問:“飽了嗎?走吧!”
祝餘果說來也奇,只是拳頭般大的小果,一個就讓襲夏滿腹飽感。啃完果子,將包裹繫於腰間,這會襲夏可精神抖擻不少,她幾步追上老祖宗,兩人並肩朝丹粟海深處行去。
據老祖宗所說,杻陽山外方圓百里都是紅色沙海,也就是說只有過了這丹粟海才算真正到了杻陽山。
後無追兵,老祖宗、襲夏走的是不緊不慢。不過,這沙地上想快也快不起來,每一步都像走在海綿上,踩下去再抬腳總要比平地多使上幾分氣力。
老祖宗忽然繞到襲夏跟前退步走著,目光不移襲夏,“第一次見你那時,看你好像會些奇奇怪怪的術法。你在山下是做什麼的呀?”
“山下。”襲夏撓了撓腮幫子,“女巫師,玄炎教的女巫師。那可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術法,那可是姑射巫族世代相傳的蠱術。”
“女巫師?巫師還分男女的嗎?那你會不會祈神捉鬼?”
“在姑射巫族歷來就只有女性才能當巫師而男性只能當祝師。所以自古便稱女巫師、男祝師。”襲夏答來,鄙夷地看向老祖宗冷譏道:“我要是會捉鬼你這小小魍魎還會在這裡蹦躂?”
老祖宗氣鼓鼓地,“你這小小人類竟敢嘲笑本尊是小小魍魎,你也太小瞧本尊了。”
襲夏白眼朝他一努嘴,“那你拿些讓我高估的本事來。”
老祖宗翻起兩臂玄色的廣袖,似要一展拳腳,倏然反應過來,“不對,你們人類不常說‘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嘛。”
襲夏翻眼,“你不是魍魎嘛,哪和“真人”搭得上邊。沒戲可露就沒戲可露,還非要裝作一副深藏不露的樣子。”
老祖宗眉毛一揚,不屑道:“那你又有什麼本事?就你那古怪的術法,若不是我帶路,你只怕就死在黑氣林了。”
老祖宗嘴不饒人,實在令襲夏不能把他當做八歲小童來承讓。這回連襲夏也氣洶洶的了,“那好,那咱就分開走著瞧,看誰依靠誰才走到這裡。”
“好,看誰活的長。”老祖宗滿口應下,奸笑道:“悠著點,我可不想再見時看到一隻女鬼。”
襲夏嘴皮上也不肯示弱,“‘真人’您慢著點,別倒時候連魍魎都做不成。”
“哼!”難得默契的兩人,異口同聲丟下一聲,連瞧都不願互瞧一眼轉身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