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驚懼的畏縮了下肩膀,卻仍然固執地攔著我的去路,望著我的眼眸裡飽含情感。我看著他這副假惺惺的模樣就說不出的厭惡,惡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滾開!”
他的一條殘腿本就沒有什麼力道,被我這麼大力一推之下,他站立不穩,撞到牆壁上,額頭上撞起了一個大包。
“小草,你怎麼這麼狠心!”姐姐急急衝過來,將我擠開,扶住了腳步踉蹌的孟華山。
我心猛然間收縮了下,像是被人狠狠的紮了一刀!
我怒極反笑,“好好,我是蛇蠍心腸,拜託你們一個個以後再也不要來惹我,不然後果自負!”
我猛然拉開門,好似聽見艾新蘭痛徹心扉的呢喃,“小草……”
我與樓下的保鏢司機匯合,一刻不停的離開了這裡。
車內的冷氣開得大,我仍然降下車窗,任由清風肆無忌憚吹過來,外面的一花一木再漂亮,我卻沒那個心情欣賞。
親情,小時候倒是很渴望,我羨慕鼻涕蟲孟青山在學校被人欺負了,他爸爸抱著他來為他討說法;我妒忌隔壁小胖的媽媽逢年過節都給他做好吃的,還給他新衣裳;我恨別人一放學便可以喊著爸爸、媽媽,鬧著要去玩要好吃的,而個子小小的我只能跟在阿婆的身後去田間勞作……
來自父母親的親情,對我來說遙不可及的東西。以前我一想起我的父母只會難過,而現在,他們就站在我面前,要擁抱我,我只覺得悲傷。
難過只需一場發洩,悲傷卻植入人心裡,無法排解。
現在要去面對他們,簡直比悲傷還要疼痛,這種隱忍的痛潛入心底,成了說不出又藏不住的疼痛。
趴在車窗上,我的眼淚逆流成河。
“孟小姐,小心被外面的車和樹枝給刮到。”一保鏢小心翼翼的提醒。
我仍然不管不顧地趴著,只沉陷在自己的思緒裡。烈日**辣地照在我身上,火辣辣的疼。我卻跟誰較勁般,一動不動的趴著,眼皮沉重得掀不起來。好像睡了過去,迷糊中聽見保鏢在打電話,不一會兒,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不想接,仍然執拗的響著。
我抬起頭來,趴著的雙臂也放了下來,麻木得幾乎動彈不得。電話響了好久,我才能接起。
“累了嗎?”陸璃的聲音溫柔得不像話。
我木然點頭,又想到他看不見,便又極淡的應了聲。
“心情好點了嗎?”他繼續問道。
我又機械的應了聲。
“別想太多,現在你先去吃飯吧。”他的聲音十分的輕,甚至噙著柔和,怕嚇著我我似的。
淚水再一次奪眶而出,我哽咽道,“你現在在哪裡?我要去找你。”
“我在公司,還有些事情在忙。”他淡然道,“我讓司機先送你回碧落灣。”
“我不,我現在就要去找你,我想你。”我固執道。
“聽話,我很快回來。”他把電話掛了。
我怔愣著望著手機,看著螢幕的光慢慢的一點點暗淡下去,直至完全黑暗。就像我現在的心情,一直的往下墜,墜,墜入黑暗之中,依然不到盡頭……
沉默了好久,我才重新打起精神,吩咐司機往風雲大夏開去。
保鏢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剛才聽見陸璃讓我回碧落灣。但是我偏不。上次有外商客戶在,陸璃都毫不避忌的讓我在他辦公室待著。這次為何不讓我去?一定有蹊蹺。
我對保鏢說,“我現在要去‘捉姦’,你們不準提前打電話跟陸璃告密,不然,我跟他說你們調戲我!”
滿意地聽見這三個男人倒抽一口氣的聲音,我再一次強調,“聽見沒有?!”
面對我的強勢,他們不得不低頭,異口同聲的回答,“聽見了!”
我得意的道,“這就好,回頭我讓陸璃給你們加工資。”
我完全無視他們的一臉黑線,倚靠在椅子上,閉上眼重新補眠。
前一段時間,報紙和新聞上鋪天蓋地的都是關於陸璃和我的訊息,是以保安一眼便認出了我,他親自幫我按下屬於陸璃的專屬電梯,讓我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他辦公的樓層。
前臺連忙要去稟報,我攔住她,“不用!我剛才跟他通了電話,他讓我直接進去即可。”前臺美女有些為難地瞧著我,躊躇著要不要先撥個電話進陸璃辦公室。
我不滿地蹙眉,“你信不過我?”
她慌忙搖頭,賠笑道,“哪能呢!您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