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密林中轉了半日,看到了許多營房,每隔百里就有百餘間木屋,質量很不錯,大部分都很完整。洛無生在轉到第五座營房區附近時敏銳的感覺到有人在感知自己,雲夢澤密林中罕有人煙,而靈力過人能夠大老遠感知的更是稀少,而他恰好知道一個。
尋了過去,又是一座營房,百餘間木屋整齊的立在一片伐光了樹木的空地上,周圍沒有柵欄,但有一圈古木,每一根古木都有十幾二十幾人合抱粗,形成了天然的柵欄。木屋前的空地上放著一張石案,無憂正與一男子在下棋,還有一女子在飲酒觀棋,感知到他正是觀棋的人。
洛無生打量了下兩人,男子一襲白葛深衣,容顏俊美不凡,約莫而立之年,但斑白的兩鬢與沉澱著歲月的琥珀色眸子卻又表示著他的實際年齡只怕沒外表那麼年輕;女子相較起來,氣度雖不屬於男子,容貌卻只極普通,屬於丟進人群中便很難再注意到的那一種。無論是出色亦或平凡,洛無生都感覺得出來,那兩人都很強大,也很危險,數月前帶回無憂時他有看到這兩人,雖然女子換了張臉,但邪靈認人不是透過臉,而是透過氣味與血,女子的易容在他面前等於沒易容。
兩人正是嬰與蘇三七,因著雲夢澤珍貴藥材豐富,這些日子一直在雲夢澤密林中養傷,卻不曾想,回再看到無憂,且洛無生也追了來。看了看洛無生,又看了看無憂,道:“巫姑,你弟子來了。”
無憂淡淡嗯了聲表示知道了,注意力仍在棋局上。洛無生見了,走到了石案邊準備找個東西墊著坐下,嬰見了,手指微微動了下,地上的草便快速生長、編織,一個新鮮的草墊子立刻出現在石案邊。洛無生坐下去的一瞬間,草的水分迅速流出,原本還有些潮溼的草墊立刻變成了舒服的乾草墊。
洛無生坐下後看著棋局,雖然列國盛行六博棋,但因為六博棋中運氣的成分太大,這些巫對六博棋的興趣不大,兩相比較,十巫更喜歡需要絞盡腦汁的弈棋。蘇三七與嬰下棋,下的人費腦子,看的人更費腦子,這兩位下棋都是走一步看幾十步,每一步棋都相當於不見血的激烈較量,看的人稍微錯過一點便很難再跟上兩人的棋路,知道兩人在做什麼。
一局棋兩人一直下到月上柳梢才結束,蘇三七慘敗,對於這個結局洛無生並不驚訝,無憂在泠王墓那麼多年,閒來無事都是左手跟右手下棋,弈棋登峰造極,遠非蘇三七所能比。下完棋後,無憂問自己的弟子:“你怎麼來了?”她可不記得洛無生很閒,五國聯軍打算明年開春繼續發動大戰,為此五國軍隊的主將一個個都忙得腳不沾地,而洛無生,不巧正是齊國主將。
洛無生回道:“我以為你遇到了什麼麻煩。”
無憂道:“我沒遇到麻煩。”只是遇到了兩個同僚。
嬰忽然插道:“巫姑,你這個弟子,他也是。。。。。。”總覺得洛無生身上沒有人的氣息。
“邪靈。”
嬰無語了下。“巫姑殿莫不是都成邪靈了?”
無憂道:“巫姑殿僅我一人。”
嬰聞言不由看了看洛無生。“他不是你弟子?”
無憂道:“弟子不等於巫,他不適合成為我的繼承人。”不管是邪靈的身份還是洛無生復活的執念,這樣的人都不適合成為十巫。
嬰瞬間就懂了,她對洛無生雖然不是很瞭解,但光那些能夠從茶肆中聽到的訊息便足夠她對洛無生有一定的瞭解了,洛無生差不多將齊國給控制了,齊王都要看他的臉色行事,這就是齊國的無冕之王。十巫或許會專權,卻不會似洛無生那般,該放權時十巫還是會放,巫宗是神權,不是王權,沒有死抓著王權不放的道理。
洛無生默然,終於明白為何無憂收他為弟子,卻從未想過將巫姑的傳承交給他的原因了。想了想十巫的風格,再想想自己的執念,自己也的確不適合成為十巫,若是成了十巫,必定利用巫宗的力量完成自己的執念,至於巫宗的責任與義務,他十之八九沒感覺。
蘇三七與嬰皆在心中鬆了口氣,他們能夠接受無憂這個邪靈巫姑,因為無憂生前就是巫姑,化為邪靈後也保留了生前的美好的情感,記得巫姑的責任與義務,即使軀體是邪靈,但無憂的心仍是一顆人之心,而洛無生,這些日子在雲夢澤,他們看到的東西不少,包括洛無生做的事,洛無生從裡到外都已化為邪靈。巫是人的守護者,而非獵食者。
☆、青陽之戰
蘇三七與無憂相處起來有些不自在,他見過小歌,小歌惡劣的將連山氏的族譜給他從頭到尾捋了一遍。雖然他沒有繼承連山這個氏,也沒用雲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