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發白的絮絮道:“快點吧,好冷啊!”
景沫只好依了景月的話,三人往左稍間的北窗處走去,一堆危石成假山,沿山高高下下遍種數一排鳳尾竹,映著紗窗,都成濃綠,下連水池,橫排著一字兒花牆,從花牆空裡望去,正好可以望進左稍間紗窗。
景月扶著景沫的手踩在假山上,提裙輕手輕腳的往上攀,視線卻被前面一排鳳尾竹擋住,看不太清楚,景月回頭輕聲喊了景蘭的名字:“快過來幫忙。”是要景蘭幫忙把前面的鳳尾竹撥開點縫隙,好讓她們看的更清楚。
景蘭慢慢爬上去,照景月的意思撥開,動作很輕不敢露出聲響。但也就在景蘭撥動鳳尾竹時,意外的看到小隔間的紗窗裡有一人影,她瞪大了眼睛,不太確定的身子往前傾,想看的更清楚。母親和邵大人在外面談話,怎麼裡面會有一人坐在炕床上?
這一細看,把個景蘭嚇的倒抽一氣,那身影怎麼那麼像六姐姐。她記起來母親是把六姐姐留在遠香堂了,這一想,景蘭更確定裡面坐著的是六姐姐。
景蘭瞥了眼旁邊的景月和景沫,兩人只是往中間的紗窗張望,不曾注意到她看的方向,她才暗暗鬆了口氣,有意用鳳尾竹擋住,免得被她們看到。
景沫和景月透過紗窗望去,亮堂的屋內看到霍氏和對面一男子談笑風生,只見那男子笑音郎朗,明亮的屋內,細長的眼睛中似有金屬般的寒光,英俊的臉上輪廓如斧鉞雕琢般清晰,薄薄的嘴唇一抿,不怒自威,便是這般遠遠一看也讓人覺得有寒光閃過。
景月有些恍惚,在書上看到,常年在外帶兵打仗的人都有一雙銳利的眼睛,讓敵人不容小覷。審訊犯人時但凡被這樣一雙眸子看過,犯人也得如實招來,大概就是說的這樣吧。
景沫再看清邵謙時,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只覺他明明是笑著的,但神情顯得有幾分威嚴和沉靜。
兩人雖說是在傅府這座名門出身,但鮮少與外人接觸,就算有接觸的男子也都是自家族親一脈。傅氏累世為官,通家之好往來的也都是讀書人,從未真正認識征戰沙場的將軍。這一細看,不由覺得書上所言,冷麵將軍正是如此吧,兩人皆是各有心思。
景蘭看景月和景沫都沉默著,生怕她們發現景秀也坐在裡面,她扯了扯旁邊的景月,急切的小聲道:“大姐姐、四姐姐,我們回去吧,別被母親發現了。”
“噓,你小點聲音,把鳳尾竹扒開點,擋著我了。”景月把景蘭輕輕推了推,道:“我們再聽聽他們說什麼話。”
景蘭本是膽戰心驚,這被景月一推,身子就有些不穩,不由驚呼了一聲,整個人險些仰倒下去,幸而手使勁扯著鳳尾竹才無礙。
裡面霍氏和邵謙聽到驚呼的聲音,霍氏不禁驚訝,看了眼邵謙,見他神情淡然,好像沒聽到似得,她才回頭往北紗窗一望,在綠色鳳尾竹中看到幾抹衣裙,她臉色大變,站起身子向北紗窗走去。
景沫和景月嚇的低下身子躲開,霍氏一眼就看到窗外景蘭慘白的臉,目光立時變得冷峻,轉瞬回過頭笑著對邵謙道:“世侄,我這後院是要休憩的鯉魚池,我去看看出了什麼事。這屋子原本是我家老爺的書房,有不少藏書,要不你先看看,我已經吩咐備膳了,待會留下來陪我吃頓飯。”
邵謙不再多說話,端起茶杯啜了口,算是答應。
霍氏就和陳豐家的往外面去,又囑咐白芷好生伺候。
景秀聽到霍氏走出去的聲音,整個人像是鬆了口氣,但邵謙還在外面,她不敢鬆懈,想著白蘇怎麼還沒想到辦法幫她解脫出去。
白芷在外面給邵謙倒了杯茶,看他面容冷峻,眼神如刀鋒的望著窗外,白芷不由覺如寒凍冰峭般的冷,倒茶的時候指尖一抖,茶水溢滿了出來,又慌張的趕緊擦桌子,反把茶杯撞倒了,打溼了邵謙的袖口,白芷嚇的跪地道:“奴婢該死。”
再想去給邵謙擦拭袖子上的水時,邵謙提起袖口避開,不鹹不淡的道:“下去。”
白芷錯愕抬起臉,邵謙已站起來,重複一句道:“都下去。”
白芷聽他語氣不善,忙扶著兩個小丫鬟退出去。
剛踏出房門,看到白蘇一臉著急的樣子走來,她冷冷地道:“你不去伺候六小姐,跑到這裡做什麼?”
白蘇向裡張望,被白芷拉著往外面急走:“看什麼看,裡面是邵都督大人,你不要命了!”
白蘇忙道:“就他一個人在裡面嗎?”
“不然呢?”白芷不耐煩地拽著白蘇道:“我聽說六小姐臉上受了傷,還待在暗廂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