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驚訝地抬起頭來,正好撞上了他的視線,忙退後一步。
傅四爺則又向她邁了一步,景秀繼續後退,兩人一個上前,一個後退。
此番已把景秀逼的無路,身側是清澈的流水,身後已貼著一棵古樹,情急之下急忙道:“你再過來,我就跳下水了!”
倒映著河水的光亮處,傅四爺漆黑的眼眸彷彿映染成螢火流光,他簡短地:”
跳吧!”
四周草靜風止,只有面前的流水在緩慢而無聲地流淌著,景秀已感覺到一身冷意,再聽他平淡的話語,心口又寒了幾分,她咬了咬唇,解釋道:“我並非有意要利用你,也是逼不得已,我知道大姐姐喜歡你,可是你到底清楚她是什麼人嗎?她不像你看到那樣溫柔善良,反而口蜜腹劍,蛇蠍心腸……”
見他仍舊不為所動,景秀眼皮微微跳動了一下,他到底對景沫有情無情還難以看清,便轉了話道:“承認利用你有錯在先,但於你並不一定是壞處。你要真喜歡大姐姐,可礙著你們的身份,只能這樣偷偷摸摸的見面,還得提心吊膽會被父親發現。如今父親知道你們的關係,以他對大姐姐的疼愛,也許會允許你們往來。大姐姐為你做這麼多,直至現在還不出閣,你也該給她個名分才是……”
為了脫命,她也不知道自己都亂說了什麼,卻不曾注意到傅四爺聽到這些話,她每說一個字,他的臉色就沉一分,直到他聽不下去,薄怒喝道:“住口。
景秀心跳如鼓,被他強大的氣勢壓迫的舌頭打結,任是說不出一句來。
兩人就這樣站立著,直到有陰冷的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接著天上一道閃電劃過,她嘴裡不小心的溢位一聲驚叫,身子瑟瑟發抖起來,裹緊了身上的斗篷。
傅四爺看她在閃電下蒼白的臉色,濃密翹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他心中不忍,上前一步,握住她的一隻臂膀,聲音從低沉轉為溫柔地道:“怕了?”
景秀的手臂被他觸碰,像是驚弓之鳥般打掉他的手,身子挨著古藤向側邊移去,始終與他保持距離:“你到底想讓我怎樣?”
話音一落,細密急驟的雨伴隨驚雷“轟”的一聲炸響在頭頂,驚的讓人骨髓生寒。
景秀臉上蒙了一層雨水,溼透的後背貼著樹背,滋味難受,目光卻停留在傅四爺那張已看不清的臉上,她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可委屈的淚水沿著下顎慢慢向下淌,辨不清到底是淚還是雨。
“如果不是她處處逼迫我,我至於要利用你嗎?”她突然張開口,雨水灌進了嘴裡,是苦澀的,看著面前被雨水打破寧謐的河水,苦笑地喃喃道:“也罷,孃的死因我已明白,再無牽掛了,過幾日還要被逼迫和睿表哥成親,跳下去也就沒那麼多煩惱……”
她說著向前大邁一步,身子微微前傾,只是腰上一緊,被一雙溼潤的臂膀攬住。
傅四爺見她的身子欲要前傾下水,他眼眸重重一沉,沒有想太多,上前攬著她腰身拉入自己懷中,見她拼力掙扎,他胳膊也使出全勁抱著渾身顫抖的她,在她耳畔輕柔道:“我沒有怪你,別做傻事。”
景秀被他這樣抱著,驚嚇的僵住了,一顆心臟跳的奇快,她根本就沒打算跳下去,只是有意如此脫身罷了,怎會這樣?
“你放手啊!”感受到錮在腰間的手更用了力,兩人渾身溼漉漉的緊貼在一起,景秀又急又羞的惱怒道:“我沒有要做傻事,你快放手!”
聽聞這句,傅四爺的手裡的勁一鬆,低醇的嗓音笑道:“你又騙我。”
景秀趁他鬆手的那刻,一把使勁推開他的身子,麻利站起身,迅速隔開幾步站遠。
見他被這一推,整個人像是禁不住的倒在了地上,她有些詫異的看著自己雙手,她力氣並不大,何以這一推,就把他推的毫無招架之力。
雨還在下,夜色又一片漆黑,景秀此時心慌意亂,看他倒在地上不動,想走過去,卻又想到方才的尷尬,狠下心一轉身,就大步跑開了……
景秀在綿綿細雨中奔跑,顧不得頭上被風吹翻的帷帽,任由雨打在臉上,溼透了全身。當看到那堵高牆時,她加快步伐,不妨腳下打滑,身子不穩,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倒在泥土中,一股腐臭味沾滿了全身,她忙捂緊了鼻子,卻突然聞到手上飄散著淡淡血腥的味道。
她伸開五指,在一道閃電中,看清指尖摻著的斑斑血跡,她心中一沉,她不曾受傷,這血跡是怎麼來的?
天空又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黑夜,放眼望去,這條小徑竟被染成一道血路,她不可思議睜大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