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他琢磨了片刻,走到朱珪身邊求道:“祖父,宋家姐姐和合慶可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宋姐姐做的飯菜好吃,我也喜歡合慶……你不是一直想讓我跟你回建州麼,若你能收下宋合慶,我就隨您回去。到時候,我到了建州還能有個伴!”
“你答應同我回建州?”朱珪面上一喜,捋著鬍子哈哈笑道:“罷了罷了,能在此間遇上你們終究是緣分!宋合慶,來,來我跟前,喊我一句老師。”
宋合慶一怔,宋研竹欣喜地推了他一把道:“傻孩子,還不到先生跟前磕頭去!”
“老師!”宋合慶機靈地往前,大大的磕了幾個頭,又敬了朱珪一杯茶,朱珪笑吟吟地喝下了。
宋研竹心中歡喜,對朱珪道鄉間條件簡陋,等回了建州,自當按規矩好好行拜師禮。朱珪點點頭允了。
朱景文和宋合慶兩人喜作一團,朱珪說要帶朱景文先行離開時,朱景文只搖頭,拉著朱珪要讓他帶大夥兒出去踏青遊玩。朱珪活了一輩子,朱景文就是他心尖兒上的肉,從小朱景文就不苟言笑,這會遇上宋合慶,他卻高興成這樣,朱珪在一旁看著,心裡頭也是舒坦極了,看宋合慶越發順眼。
朱珪今日原是同人約好去泛舟遊湖的,本想收下宋合慶後,再帶朱景文去見客。這會見了宋合慶,只覺得他聰明伶俐,十分投緣,索性帶上宋合慶一同出門。宋研竹略叮囑了兩句,宋合慶還乖乖聽著,朱景文嘟囔道:“宋姐姐,你就放心吧,我祖父一定會把合慶安全送回來的!”說完,拉著宋合慶就往外跑。
趙戎和陶墨言並肩站著,有些吃味地癟嘴道:“真是不公平吶,老師才收了小師弟,就將咱們拋在一旁了……”一壁又對宋研竹垂著臉道:“二妹妹,我可後悔幫你了,你看,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宋研竹不由哈哈大笑,“不怕,等我做上一頓全野豬宴,一百零八道菜,道道不重複,必定能讓六哥您心情大好!”
“真的麼?那你一定得做啊!”趙戎哈哈大笑,狠狠一拍陶墨言的肩膀道,“你小子沾我光了哈,你不是也愛二妹妹做的菜麼!”
這一拍不要緊,只見陶墨言一個趔趄往前倒去,趙戎哎呦了一聲捂著嘴道:“我不會是拍著他傷口了吧?”
他趕忙上前想要扶住陶墨言,只見陶墨言腿一軟,忽悠悠就往地上倒去。
趙戎這才注意到他面色有些不尋常,將手附在他額頭上,蹙眉沉聲道:“他發燒了。”
他趕忙扶著陶墨言進屋,這廂讓劉長壽家的去請大夫,又將陶壺喊來問話:“你家少爺都病成這樣了,你怎麼一句話也不說!你是怎麼照顧他的?”
陶壺忙苦著臉道:“少爺昨兒夜裡就一陣陣發惡寒,小的替他加了幾層被子他還是覺得冷。後半夜就燒的說胡話了。小的原是想去請大夫,少爺說怕您二位擔心,不讓我去。快天亮時,燒總算是推下去了,他說要睡一會,聽說朱大人來了,忙不迭又起來迎接……那會小的就覺得不對勁,少爺說,朱大人應當是來收徒的,這於宋少爺來說是件大事,不能因為他耽誤了,非要撐著晃晃悠悠的身子去幫忙……我家少爺是什麼脾氣,您也是知道的。小的,小的實在也是無能為力啊!”
“就是頭倔驢!”趙戎罵了一句,回頭看陶墨言面色潮紅地癱在床上又覺得不是滋味,跺跺腳對宋研竹道:“勞煩妹妹在這看著他。我到外頭看看去,大夫要是再不來,他怕是要死在這兒了!”
等他出了門,床上的陶墨言迷迷糊糊地嚷著:“渴,渴,我要喝水……”
陶壺趕忙端了杯水往前送,哪知剛送過去,陶墨言要拿,碗也沒拿穩,整碗水都撒在床鋪上,弄得陶墨言一臉都是。陶壺手忙腳亂地拿去袖子要擦,陶墨言蹙著眉偏開頭,又嚷著要水。
宋研竹站在一旁踟躕了片刻,搖頭對陶壺道:“你去找平寶兒要些乾布和帕子,再端些熱水來,”頓了一頓,看大紅的被子上灑了水,變成一灘暗紅,嘆了口氣道,“再讓換一床被子來。這樣*的,睡著也不舒服。”
陶壺忙道:“好的,好的。”退出門外時,就見宋研竹端了一碗水走到床邊,一手將陶墨言的身子支起來,一手將水平穩地往陶墨言嘴裡送,動作極其幹練。
陶壺鬆了口氣,轉身離開。
宋研竹餵了陶墨言兩口水,他才不再喊口渴,氣息漸漸平穩下去,眼睛微微睜開,見是宋研竹,也不知是燒糊塗了還是以為自己在做夢,握著她的手,微微一笑,柔聲道:“我答應要幫你,就一定會做到……宋研竹,你別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