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祖域本來還想打幾拳,可是突然,他收回了自己的拳頭。
“怎麼不打了?你有種就繼續打啊!”顧辭遠一副亡命之徒的樣子。
也許是太累了,袁祖域往地上一坐,半天沒說話。
“打啊,起來接著打啊!”顧辭遠不依不饒。
袁祖域抬起頭看著這個富家子,過了半天,他才說:“現在就是打死你也於事無補了,傷心的那個人還不是照樣傷心。”
顧辭遠激動得像打了雞血:“那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你是她什麼人啊,你認識她才多久啊!”
“我本來不是她什麼人的,你要是沒做對不起她的事情,也確實輪不到我來說什麼,不過……”袁祖域站起來,看著顧辭遠,“既然你不能好好對她,就別去煩她了。”
黎朗躡手躡腳地開啟門,去玄關處換拖鞋,無意中看到沈言的高跟鞋跟他出去時擺放的方向不一樣,他心裡一驚,忍不住輕輕地喊了一聲沈言的名字。
沈言臥室裡的燈是亮著的,黎朗走進去,看到她正坐在床上看書,走近才發現,那是一本黑色軟皮封面的《聖經》。
見他進來,沈言露出一個微笑:“你回來了,去哪兒了?”
說不清楚為什麼,黎朗忽然決定隱瞞自己今晚的行蹤,他笑笑:“一個同事加班,我去給他送份檔案,你怎麼不睡覺呢?”
夜風吹起窗簾,沈言把《聖經》放到床頭櫃上,拉住黎朗的手:“我睡了一覺醒來,見你不在,就一個人下去走了走,順便在便利店買了點東西吃。”
“啊,那你現在感覺身體好些了嗎?”黎朗絲毫沒有懷疑她說的話。
“好多了,你不要擔心,快去洗漱吧。”
盥洗臺上擺著兩套牙具,沈言的牙刷是橙色的,黎朗的是藍色的,看上去十分和諧恩愛的樣子。黎朗正低頭刷牙的時候,身影忽然像幽靈一樣走到他的身後,輕聲說:“黎朗,我們結婚吧?”
像是被嚇了一跳,來不及沖洗滿嘴的泡沫,黎朗抬起頭,看著鏡子裡一臉認真的沈言。
“我們結婚吧。”不等黎朗發問,她又換了一種語氣,重複了一遍剛才說過的話。
她仰起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期待,黎朗低下頭刷完牙,轉過來抱住她,凝視眼前這張精緻的面孔。過了很久,他輕聲說:“沈言,我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做準備。”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筠涼不在公寓。只有唐元元還是照例在對著鏡子化妝,見我醒來,她體貼地問:“你要是沒精神,今天就別去上課了吧,要是點名我替你請假好了。”
“不用了,我也不想再為難梁錚了。”
自從陪著她去做了那次祛斑手術之後,我們兩個人的關係就比以前融洽多了。
有時候我覺得世界真的很諷刺,你以為最值得信任的朋友,也許會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捅你一刀;而你原本認為根本不可能產生什麼交集的人,卻有可能在你失意的時候給你些許慰藉。
我用冷水衝了一把臉,看了一下課表,拿起書就跟唐元元一起去了教室。路過湖邊的時候,她偷偷瞄我,我卻裝作什麼都沒察覺的樣子,繼續吃我的早餐。
“宋初微,你跟蘇筠涼認識很多年了吧?”清晨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不得不承認,唐元元的五官其實長得還不錯。
我對她笑了笑,沒說話。
即使我跟筠涼決裂到盡人皆知的地步,也不代表我會向任何人說她的不是,並且,我相信她也一樣。
這是一種奇怪的默契:曾經跟你最好的那個人是我,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人有資格站在道德的最高點上指責你,他們的都不配。
第一節課下課,梁錚跑過來想跟坐在我旁邊的唐元元說什麼,可是還沒等他靠近,唐元元就飛快地溜了。他立馬窘得滿臉通紅,為了找個臺階下,他只好跟我搭訕:“宋初微,你眼睛怎麼腫成這樣啊?”
其實整堂課我一直在發呆,根本沒聽進去老師說的一句話,知道梁錚在我旁邊坐下叫我的名字,我才從失魂落魄的狀態裡清醒過來。
他的臉上寫滿了好奇:“問你啊,你的眼睛怎麼腫得跟魚泡一樣啊?”
其實不止是梁錚一個人對我這個鬼樣子表示詫異,早上一路走過來,認識我的人看到我時全都是一個表情。我真後悔沒有像那年被我媽打了之後一樣,戴墨鏡來上課。
正想起我媽,她的電話就來了,我冷不丁地還被嚇了一跳,看著手機不停地閃,我心裡還在猶豫著要不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