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僕從倒地,在驚慌之中眼底似閃過一絲寒光,然而只是一瞬,他便起來擋在少年身前,“你們想幹什麼?”
白衣公子在站起的須臾頎長清瘦的身材已然映入了那些大漢眼中,那些大漢看這位公子的姿容極美,比他們抓過的任何一人都要美,不由柔了語氣,“其實我們也只是想請你們幾位到我們山上坐坐,見見我家主人而已。”
“哼,你們說見就見,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白衣公子此時已經扶起了跌倒在地的少年,他的嗓音柔柔的,聽起來似是雨水打在瓷器上的聲音,有一種莫名的清脆。
那幾個大漢早已聽得痴了,連忙向他們道歉:“方才是我們的不是,不介意的話幾位跟我們回去一趟,我們一定以禮相待!”
“好吧,你們既然如此有心,那我不妨去見見你們的主人好了。”白衣公子終於發話,他的手在那埋在他懷裡的少年腰上掐了一下,少年悶哼一聲,這才清了清嗓子,像是要壓抑著什麼那般,大聲勸道:“公子!你身份如此尊貴,可不能去!不能去呀!”
少年揚起臉來,又幾乎是半跪在白衣公子面前,白衣公子被他這麼真誠一看,心臟似乎漏跳了一拍,隨即他決然道:“若不是你們兩個沒用的東西,我用得著被人擄走?”
現在這樣的情況不用想就知道他們出遊途中遇到北陡山上的賊匪了,又聽聞北陡山的賊匪專抓美男子,而這白衣公子長得雖然不是極美,五官只是堪堪看得過去,可是他的舉手投足之間皆是潛定淡然,在那幫壯漢眼中看來又是另一番風情了。
那幾個壯漢聽見白衣公子這樣說,也不生氣,又看這主僕三人弱不禁風的模樣,壓根不害怕他們逃走,於是遵從白衣公子的意見退了車門,由著他們抓住他的車伕,領他們上山去了。
這,大概是他們抓過的最順從的人質了。
賊匪們甫一推出了車,那個少年便跌在凳子上抱著肚子笑,他笑,笑得極小聲,又捂住嘴唇,分明是壓抑著,白衣公子神情淡淡地坐在他身旁看他笑,他也不說什麼,就這樣淡淡看著,直看得那少年笑得不好意思了,這才遞出一塊方巾給少年,“笑完了嗎?笑完了的話擦擦你嘴邊的口水。”
“咳,”少年被他這麼面無表情地打趣,忽而覺得自己的臉好像有點發燙,他接過方巾,俯在白衣公子耳側輕聲道:“我只是沒想到聖僧扮演起孱弱公子居然這麼逼真而已。”
熾熱的氣息綻放在身側,染上玉蘭香的芬芳體香縈繞在鼻端,那人有幾縷跌散的髮絲絲絲綿綿纏在自己臉側,白衣公子心中動了一下,隨即他避開那少年離自己過於近的距離,皺眉道:“你剛剛也笑得太放肆了,差點被對方察覺了。”
“我道歉。不會再有下次。”少年略微尷尬,他執起白衣公子給的方巾看了看,粗看沒有飾紋的淨白巾子在淡淡陽光底下居然現出幾朵暗紋印鐫的蓮花圖案,那蓮花繡得極巧妙,又極精緻,他將那方巾握在手中,一時之間並不捨得用,白衣公子看他不捨的表情,不由揶揄道:“想不到紀大人對貧僧的一帕方巾情有獨鍾。”
——這在車裡對話的二人並不是誰,正是假扮成公子的梵淵和假扮成他近身僕從的顧竹寒,至於外面趕車唱情歌的倒黴蛋則是假扮成車伕的繆可言。
顧竹寒聽見梵淵那句調侃的話語,覺得自己人皮面具下的臉更紅了,她狠狠地拿起那塊繡工精良的巾子往自己唇上擦,一邊又小聲嘀咕:“我才不稀罕呢!”
藍寶此時從梵淵袖子裡漏出個肥頭出來,狠狠盯著顧竹寒不說話,不過看它像是吃了蒼蠅的表情便知道它想罵自己。
這狐狸最近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呢?怎麼一看見自己就沒好面色給她看?
她擦完嘴唇,本來想把方巾直接給回梵淵,不過一想這方巾已經讓自己用過,唯有收回到懷裡,小聲問梵淵:“你怎麼看?”
梵淵淡淡看了車外一眼,說道:“那幾個壯漢都是女子假扮。”
顧竹寒點點頭,“沒錯。看來她們的主人應該也是一個女子。”
這麼猜測才覺得北陡山的劫匪為何會專劫貌美男子,原因是她們都是女子。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所想,顧竹寒微微笑著點了點頭,不再說話。梵淵則是摸了自己手腕的佛珠唸誦經文。
車內,一派安然。
北陡山高山深處,一輛低調奢華的馬車被幾名絡腮大漢帶著回到了一個寨子裡,寨子建築不多,就兩棟以木和石頭還有一些稻草所建成的屋子,顧竹寒和梵淵被禮貌地請下車,而倒黴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