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是誰有這樣的惡趣味?有這麼一個暴露挑逗的人像也就罷了,還要把機關設在這樣的地方?這究竟是為何?還有,這個琉璃人像是根據誰人的容貌雕琢而成?顧竹寒並沒有立即按下機關,而是細細看了那人像的臉容幾眼,只覺這個女子十分之美貌,眉宇之間有種渾然天成的魅和雅,而凌徹也是給她這種類似的感覺,她忍不住轉頭回望凌徹一眼,凌徹有所察覺,終於是低低嘆息一聲,“竹子,你又何必這麼聰明?”
顧竹寒聽見他這句“讚賞”,心中一窒,知道自己猜對了。怪不得凌徹不去開啟這個猥瑣的機關,原因是這個琉璃人像刻畫的是他的母妃。
看來,有惡趣味的那個混蛋應該就是當今順景帝了。
“你節哀。”她實在是沒話可說,也不知道該要怎樣安慰,因為結合凌徹之前對她說的寥寥數語,她便能猜測出這密道之後的這方天地很可能是順景帝后來才建造的,為的是瞞過朝中大臣的眼,金屋藏嬌。亦即是說,凌徹的母妃是在“死”後才住在這裡,不然順景帝會這麼閒著,每次都從密道里出入去看自己的妃子?
顧竹寒雖然很不情願在這個狎暱的人像上留下自己的痕跡,可是她沒有辦法,讓凌徹去碰觸這個人像簡直是比死還難受的事情,她閉上眼睛伸出手指在肚臍上按下了機關,“嘣”的一聲悶響,石門漸漸開啟,露出身後的天地出來。
☆、252。第252章 苟且偷生為哪般
凌徹當先進內,他也不怕有機關,閒庭散步,顧竹寒緊隨其後,走在這座密封的屋中居然有點恍如隔世。
順景帝倒真是大手筆,這座屋子不是普通的房間那麼簡單,而是一座類似於溫室的封閉大屋,看得出屋子的主人很喜歡花草,因為即使到現在仍然能看出這座屋子的結構是有諸多花圃設計其中,雖然那些花卉早已枯萎,屋子也變得破敗蕭瑟,但是好像只要在腦海之中略加想象便能想象出當年這裡的盛景——
美人閒臥花叢中,死裡逃生之後終日在這裡蒔花弄草,或許等著那個人給她偷偷見一面自己的兒子,又或許只能在這種看似光明卻暗無天日的環境裡苟且偷生,去迎接那並不定期的“侍寢”,這樣的生活……實在是難以想象。
凌徹從外面進來到現在都是十分之沉默,他環顧了這個院落一眼,眼中有異樣的情緒,然而並未明顯表露,他再走到那間屋子門前,亦是久久立定,顧竹寒在他身側不遠處看著他異常沉寂的側臉,恍恍惚惚地想,他是不是在幻想著只要他推開門就能看見自己的母妃從門後走出笑著迎接他?
然而,這終究只能是一廂情願的想象吧?若然他母妃還在宮中,這裡會這麼輕易就讓他們進入?以順景帝那種猜忌的性格不會派人在這裡把守?隨便一想便知道這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凌徹最終還是伸出右手推開了門,“吱呀”一聲,略帶枯朽的木門被開啟,有塵埃自地上泛起,凌徹也不躲避,只是眼中閃爍的微光分明在這個時刻寂滅了下去。
顧竹寒實在是不忍,她經歷過種種喪親之痛,那種切膚無法排解的痛楚當真是會令人崩潰的,她走上前去,伸出右手輕輕覆上他的手背,想要給予他一星半點的溫暖,這樣不至於讓他整個人墜落在黑暗之中,沉沉浮浮不知時日。
凌徹似乎顫了顫,他僵硬地轉頭看了顧竹寒一眼,而後反握她覆在他手背上的手,對她露出了一個比死還要痛苦的笑容,“竹子,你的手可真冷。”可是,卻溫暖了我。
顧竹寒不理他的膈應,只回握他的手,低聲對他說:“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要這樣。”
凌徹並沒有即時作答,只是牽著她走入內屋,屋中並沒有想象之中的奢華繁美,只一桌兩凳,桌子上放著一套封塵已久的茶具,除此之外便是在白牆之前擺放著的一個白玉觀音像,亦是久沒人擦拭,落在黑暗之中,蒙了灰。
“母妃她信佛。”凌徹瞥了一眼那個觀音像,淡淡說道。
可笑可恨的是,他的父皇囚禁了他的母妃不止,還讓他一心禮佛的母妃在死後餘生之後還要在這種齷齪的地方苟且偷生,等待著他父皇鮮為人知的肉…欲,這令身為人子的他怎麼想?這令得知了這件事之後的他怎麼面對那個人面獸心的父皇?
凌徹冷哧一聲,喉頭湧起了一口腥甜,他壓抑著將那口腥甜吞下,而後又牽著顧竹寒往內室裡走。
內室顯然比外廳華貴得多,佈置也精緻得多,可是越是有這種強烈的反差越是令顧竹寒覺得不安,她側頭去看旁邊的凌徹,只見他抿緊了雙唇,本就蒼白的眉宇緊皺著,他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