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想得到他的心。
與此同時也想透過他的心而徹底捏碎另外一人的心。
剛剛……在認出她的那一刻,他很應該不再有留戀,也很應該變得冷血,徹底將她趕走,而不是憑她的一席話而對她心軟。
畢竟,他們的關係看似堅固,實則孱弱不堪。
他們中間橫亙著的不僅是一個賴秋桐,還有背後數不清的勢力瓜葛。
他不願意懷疑她,也不願意傷害她,在這裡遇到她的一刻無疑是狂喜壓頂的,而她也向自己進行了表白,只是,他們真的合適嗎?以他現在只是一個累贅任人擺佈的身份和處境……也只有死了才能得到徹底解脫。
喉頭突然有一股腥甜湧上,他知道這是他思慮過多情緒激動而導致體內子蠱反噬的結果,他不能在那人面前出半點紕漏。
他垂下了眼睫,噎下喉頭的腥甜,嗓音沙啞,“我在摩梭過得很好,不再擔驚受怕,不再流離失所,也不用再擔心自己的壽命會在什麼時候終結,而且,”他頓了頓,眼尾掃了掃身旁那人在身側攥得指骨都要發白的手,眼睫顫了顫,他沒有移開目光,而是強迫自己繼續說下去,“玩了這麼多年我也累了,真正的鹿冷族已經不在了,我也需要自己的新生活。”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攫取了兩人的心臟,空氣擠在胸腔裡,出不了也進不得。
顧竹寒死死壓抑住呼吸,被傷到的心臟舊患突突地痛,她啟唇,緩慢又清晰地說道:“‘好,我走,以後再也不糾纏你,這樣你可滿意?’”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將眼睛瞪得極大,視線始終落在梵淵臉上,彷彿要看清楚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的變化。
梵淵眼睫顫了顫,他低眉,避開顧竹寒的注視,低啞出聲:“你……”
“你以為我定會這樣說對吧?”顧竹寒突然出聲打斷他的話,低低壓抑地笑,“你以為我還是以前的那個我嗎?你以為我還不瞭解你的為人嗎?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將我趕走嗎?”
她見他始終側著頭不往她這邊看,突然伸手抓住他垂在大袖之下的手,那隻手晶光玉潔,骨節分明,卻在微微顫抖著,彷彿在壓抑著一些什麼,又彷彿在忍耐著一些什麼,“你如果真這般絕情,為什麼你的手會顫?”
“……那是癲癇。”梵淵終於無法躲避她的逼視,眸光流轉,從她明亮的眼上落至她抓住自己手的手腕上。
“癲癇?”顧竹寒怒極反笑,“你什麼時候得了癲癇的,怎麼我不知道?”
她忍住一拳湊到這個一本正經開玩笑的男人身上的衝動,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氣,“總之,無論你怎樣說,我都不會走的了。”
“竹子,別任性。”梵淵收回了自己的手,語氣也逐漸強硬了起來,既然下定決心要斷得乾淨,他也不能再遲疑半分,“我救你,為你鋪排後路純粹是出於使命、家族遺訓,還有,我是在可憐你,見你被他騙得團團轉,忍不住出了惻隱之心才幫助你,還有,”他閉了閉眼睛,而後睜開,薄唇微啟,說出的話輕快而殘忍,“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喜歡你,你不要自作多情。”
顧竹寒定定地看著他,看著他清朗流暢的側面線條,看著他微抿會說出狠話的唇,這張唇剛剛還主動吻過她,可轉眼間,又說出這般傷人的話語,有那麼一瞬,她真的很傷心,也有點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自己來這裡尋他是為了什麼,要對他說的話還沒完全說完,可是現在她全然沒有心思說下去。
他的拒絕之意如此明顯,以至於所有的對話都進行不下去,所有的熱情都凍結在心裡。
她的心重新變得冰冷起來,渾身沸騰的血液都剎那冷卻,她不再看他一眼,直接下床穿鞋,背對著他,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剛剛……為什麼你要吻我?”
梵淵本來見她起床穿鞋,一副要離開的樣子,心中既釋然又難受,本來他還沉浸在這種矛盾的情緒裡,沒有想到她會丟擲這樣一個問題,眸心縮了縮,張了張唇,突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顧竹寒低下頭笑了笑,彷彿早就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沒有再說話,而是頭也不回地拉開房門離開。
梵淵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盯著門口良久,待得完全聽不見外面的聲響的時候,他才完全放鬆下來。
只是仍舊沉默著。
獨自一個人……在這麼大又這麼暖和的房間裡也只能沉默著。
心裡說不難受那是假的。她問他為什麼要吻她,那是情之所至……在認出她的那一刻,他無法控制自己洶湧而出萬分激動和驚喜的感情,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