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最想要的東西。
他突然仰天狂笑,笑聲悽切而慘烈,彷彿被熱血岩漿融化了身體那一剎那帶來了別人完全無法感受的劇痛,笑得人耳膜刺痛,似被針刺,再而後,他停止了笑聲,大牢重回死寂。
“小玉……”
他的笑聲停止得突然,顧竹寒能夠感受到他內心深處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可是作為始作俑者,此時此刻她又能說一些什麼呢?
然而,現在不說一些什麼,那麼她離開這裡之後也就無法再對他解釋道歉。
最後,她還是握了握掌心,鼓起勇氣對他說:“對不起。我不是存心騙你,只是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不然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心安。是以我選擇了這種方式去行動。我不求你的原諒,但是,祈風現在很需要你的存在。你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很應該建功立業造福萬民,而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你……就忘了我吧。”
她沒有再多的解釋,也沒有再問他拿鑰匙,將一番話說完之後直接將鑰匙扔至他跟前,而後帶著銀闇轉身便想離開。
“……竹子!”
就在顧竹寒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身後少年還是慌亂出聲,他的嗓音似乎已經帶了哭音,也帶了十分的驚懼難受,“你……走了還會回來嗎?”
……明明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明明已經知道了她一旦做出抉擇之後無人能改變,可是他仍舊忍不住將這個愚蠢的問題問出。就算對他撒謊也沒關係,就算哄騙欺瞞他也沒關係,能不能……能不能就給他一絲半點的希望,讓他能夠繼續等下去?
他的眼神如火熾烈,又如冰般寒冷,盯在顧竹寒逐漸僵直的脊背上,逼得顧竹寒不得不使出十二分的力氣來回答他這個問題。
她深深撥出一口氣,而後道:“小玉,我們有緣能相見。你,好好保重。”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帶著銀闇離開了大牢,直往王宮之外而去。
王宮之中的局勢因著顧竹寒在太極宮中的一番話語基本穩定下來,顧竹寒和銀闇長驅出至王宮大門,顧竹寒這才發現自己手上還緊握著祈風的傳位詔書,上面還寫有趙鈺的名字,她苦笑一聲,覺得自己方才的情緒真是不穩,居然忘記將這卷詔書交到顧玉駱手上。
“寒,現在要去哪裡?”銀闇見她神色晦暗,知道她雖然對顧玉駱決絕,可是現在她的這番舉動還是洩露了她脆弱的心思。
“……去找鑰匙。”顧竹寒收回心思,看向前方,聽見前面有馬蹄踢踏的聲音傳來。
來人不是誰,正是聞訊而來的歐陽軒,他身後還跟著另外一個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那人正從歐陽軒身後死死盯著顧竹寒,顧竹寒虛眸回望他,毫不躲閃他的目光。
“姑娘,主子他沒有事吧?”歐陽軒十分擔心顧玉駱的安危,當先策馬上前詢問她。
“沒事,”顧竹寒將手中的詔書交到歐陽軒手上,她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迎著歐陽軒疑惑至極的目光,好好囑咐他:“這是我從主上手上取來的詔書,你不必慌張。我這就離開了,好好照顧你家主子,也……請好好輔助他。”
顧玉駱在顧竹寒心目中其實永遠是那個長不大,會對著她撒嬌的小孩兒。因為自小太熟悉太親近,她根本無法對他產生除了親情以外的其他感情,縱然他經過大蔚一難回到祈風之後性格大變,可他……依舊是她記憶中那個躺在床上精緻得像瓷娃娃那般的小孩兒。
即使她無法對他說出過於殘忍的話語,可她的心也會痛。她這輩子已經錯過了一個人,不能再耽誤一個人了。
她是必須要找梵淵,一刻都不能拖了。
歐陽軒並沒有看詔書裡的內容,以他的聰明與反應能力也早已猜到詔書裡寫的是什麼,他深深看了顧竹寒一眼,見她一如既往臉色蒼白,比剛來祈風的時候根本沒有好上多少,心中亦有慚愧,曾經以為這個女子的心冷硬如石,可惜人家在關鍵時刻還是出手自家主子,還要被弄至一身傷也沒有找他們茬,當下只能拱手道謝,“多謝姑娘出手相助。”
“謝就不必了,”顧竹寒擺了擺手,“這是我欠他的,我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顧竹寒看定他,眼神堅定隱帶期待:“你身上是否有玄鐵鎖的鑰匙?”
歐陽軒一滯,他轉頭看向顧竹寒身側易了容的銀闇,只覺他渾身寒氣迸出,根本壓制不住,立即點了點頭,答道:“有。”
“可在身上?”顧竹寒心中一喜,但是沒有表現出來。
“在。”歐陽軒不想欺騙她,而是掏出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