瞼,替她一點點抹掉淚漬:“如果你真的缺錢,可以來找我,我在你心裡就這麼吝嗇,需要你找一個外人去問我要?”
杜箬剛剛滯漲的心一瞬間閉合,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揚,這眼淚來得太早,自己在他心中終究還是個貪圖物質的人。
“喬安明,我最後問你一句,是不是我在你心裡,真的只能是個圖你錢的人?”
他沒有很快回答,只是苦澀笑了一下:“對我有企圖,不算壞事,說明至少我對你還有吸引力,你圖我的人也好,錢也好,我都不會太在意了。杜箬,我活到這把年紀,什麼事情都已經歷過,唯獨你,成了我的難題,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或許這世界上未必每個問題都有答案,答案如果不重要,那麼就別去想,就當無解,好不好?”
果然是老匹夫,如此輕描淡寫地切開了這個棘手的問題。
不要說他對杜箬沒有信任,也不要說他刻意逃避問題,一個過了不惑之年的男人,經歷過太多殘酷的競爭和蒼涼的人事,突然要他不顧後果地去相信一個女人,多少有些難度。
更何況這個女人成了他的死穴,他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已經成為事實。
只是杜箬心裡較真,在她看來,感情必須是一件很虔誠的事,愛應該純粹勇敢,要麼愛,要麼滾,沒有第二種答案,所以她自然不願意接受喬安明的“無解”。
正了正身坐起來,她推開面前的喬安明:“謝謝你的無解,也謝謝你從桐城飛過來,陪我哭了一場,不過你還是走吧,別太高估了自己,我對你的人和錢都沒有興趣,之前相處的兩個月,就當我一時興起,我們的關係到此為止,我沒有時間再陪你耗下去……”
如此決斷的話語,她與他刻入心脾的關係,最終還是由她說了“再見”。
杜箬的聲音講得很無力,不看喬安明一眼就站起來往走廊的另一端走。
喬安明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去追,他已經設想好所有來見她的場面,或許她會犯倔脾氣不肯要他的錢,沒關係,他會用盡溫柔和強硬的招數讓她收下錢,或許她會因為他的資助而感動得痛哭流涕,反正無論是哪一種場面,他都無所謂,只要他能夠站在她身邊,度過這個難關就可以。
可是現在是什麼情況,她伏在自己胸口哭了一場,最後眼神清冷的說了一句再見。
喬安明,她連“空歡喜”都吝嗇給你!
喬安明在醫院的走廊站了很久,直到東方泛白,他才走出去。一場遲到了一個月的分手儀式,真可笑,他飛了千里來自討沒趣。
因為來的時候是打算陪她在宣城呆幾天再回去的,所以喬安明沒有訂返程機票,臨時打電話給行政,最後訂到的航班已經是下午的時間,去機場之前還是去銀行取了錢,返回醫院,打入賬戶。
臨行前掏出手機給她發了最後一條資訊:“就算你只是一時興起,我也不想貪你便宜…”
杜箬當時正從醫院門口往病房走,收到這條資訊的時候當然不明白什麼意思,可是剛到血液科的樓層就有相熟的護士跑過來。
“杜小姐,有位先生替你繳了你弟弟的住院費…是你什麼人啊,一次付這麼多錢…”
杜箬接過護士手裡的付款單,看到低端那一串數字,終於明白他剛才那條簡訊的意思。
“就算你只是一時興起,我也不想貪你便宜…”喬安明,是我貪了你的便宜,五十萬,兩個月而已,原來這錢可以來得這麼容易。
杜箬捏著那張付款單,笑到眼淚都落了下來。
“杜小姐……你怎麼哭了啊,應該高興啊,你弟弟的治療費就沒問題了…”
杜箬趕緊用手擦掉眼淚,笑著解釋:“是,是應該高興。”她賣了尊嚴,賣了感情,賣了對喬安明的所有希冀,換來這麼一張紙,她豈能不高興。
小凡當天就換了進口抗排異藥,陸霜鳳和杜良興一直追問杜箬哪裡來這麼一大筆錢,她只說是幾個朋友一起湊了一點,見她態度敷衍,神情疲倦,父母便也沒有多問下去。
錢果然還是好東西,小凡換了進口藥之後排異反應明顯好轉,杜箬在宣城呆了三天,小凡便出了無菌艙。
基地的人事一直問杜箬何時回去上班,徐棟也催著杜箬要身份證影印件,既然小凡的病情穩定,杜箬便也打算回桐城。
火車票已經買好,杜箬卻在收拾東西的前一天晚上突然接到莫佑庭的電話。
“喂……在家嗎?到巷口來接我,找不到你們家的門牌號…”
杜箬以為他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