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蒲團上起來,“走,去見那個老和尚。”
老和尚就是兩年前任佩茵求籤解籤的那個老僧。
陳媽記得他在偏殿,帶著任佩茵過去碰碰運氣。
從大雄寶殿到偏殿還有一段距離,需要經過羅漢殿和放生池,老太太走到那邊已經有些體力不支。
☆、V103 犯了大錯
老遠看見老僧果然坐在偏殿裡面,老太太心急,三步並兩步地就要走過去。陳媽趕緊追上前去扶她,扶著她跨過高階進去。
偏殿可能地處陰冷處,所以比之外面的大殿要涼爽許多。
老僧就坐在一側椅子上,打著盹,手裡捏著佛珠。他身後的地面上有一臺落地風扇,轉著頭在吹,把經幡都吹得搖搖晃晃。
供桌上方燃著幾盤香,幾隻惱人的蒼蠅盯著貢品轉圈圈。
這其實就是個很普通的本地寺廟,僧侶不多。香火一般。
陳媽不知道為什麼任佩茵喜歡來這,但既然來了,她肯定是又要求籤吧,於是陳媽沖打盹的老僧喊:“師傅…”
老僧頭“咚”地晃了晃,一睜開眼看到任佩茵,笑得有些過於慈祥了。
“施主,您是求籤還是解籤?”
任佩茵想了想,說:“大師,我今天不求籤也不解籤,就想來問個事,如果人犯了錯,執念太重導致害人害己,現在後悔了,可有法子補救?”
老僧望了任佩茵一眼:“我認得你。你兩年前是不是也來過廟裡求了一支籤?”
“是。求過,當時求的是家運,籤面不好。”
“那現在施主所問之時,可與家運有關?”
“不是,不為家運,我只為自己問了!兩年前我因為一時執念,導致與孫子失散,我苦苦找了兩年,卻找不到了,前段時間我查出胃癌晚期。時日不多。想在死之前見我孫子一面。”
老僧又虛虛看了任佩茵一眼,隨後閉上眼睛,轉著手裡的佛珠開始念:“施主,種如是因,得如是果,這是不滅的道理,若當年因為施主的執念導致與孩子失散,這是施主你種下的因。佛主可以渡你,至於答案,在你自己心裡……”
任佩茵出寺路上一直面無表情。
陳媽扶著她:“別聽那老和尚胡說,他就是故弄玄虛。”
“沒有,他說得很有道理。”任佩茵自己停下腳步,突然眼神驚恐地看著陳媽:“陳媽,你說,當年我反對安明和顧瀾離婚,是不是做錯了?如果當時他們離婚了,孩子是不是不會離開喬家?我這些年也不會夜夜睡不安穩?”
陳媽穩住任佩茵,心裡難受得壓抑。
“太太,很多事並沒有對錯,你別自己胡思亂想了。”
“我沒有胡思亂想,我只是想在死之前,再看看那孩子…”呆巨助技。
天氣愈發熱起來,轉眼就已經八月份了。
現在如果喬安明沒有特殊行程安排,他每週至少抽一天時間去西院陪老太太吃晚飯。
老太太的食慾已經大不如前了,每頓喝半碗粥就飽了,但她每次還是會叫陳媽做一大桌喬安明喜歡吃的菜。
長長的古董紅木桌,一席宴,冷冷清清只坐了兩個人。
偶爾彭於初也會去看老太太,老太太便會留下他吃飯。
那天喬安明剛好也在,一席桌上總算多了一雙筷子。
老太太那天顯得特別興奮,不停為彭於初夾菜。
“於初啊,你要是平時沒事就多來陪我說說話,我這屋裡成天冷冷清清的,除了陳媽就沒別人了。”
喬安明聽了心裡頗不是滋味。
“媽,要不你搬去我那邊住吧。”
“你那邊?你那邊還不如我這裡呢,你那邊現在還剩誰?琴姨都搬走了吧!”任佩茵真是一針見血啊,喬安明苦笑了一聲,沒再說話。
飯後陳媽削了水果沏了茶。
彭於初陪著老太太嘮嗑,倒是把老太太哄得挺開心。
喬安明臨時卻把他要支走:“我現在要去宜縣,你送我過去吧。”
老太太一聽這話就急了:“你忙,我也不怪你,你現在一週來陪我吃頓飯我已經阿彌陀佛了,於初難得陪我說說話你又要把他叫走做什麼?”
真是越病越嬌氣。
喬安明無奈,也沒反駁。
彭於初趕緊打圓場:“老太太,我明天下了班再來陪您吃晚飯,喬總找我有事談呢。”
好不容易哄過去了。
彭於初開車送喬安明去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