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血跡的雙手努力往前抓著。
“小言……”
城牆之上虹越靠在那裡垂眸看著這一幕,看著腳下的人滿身血跡地躺在那裡,卻還是鍥而不捨地往前爬著。
他漠然地看著,他不認識這個人,但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這具飽經風霜的身體內部已經傷痕累累,很快就要完全失去生機了,但是……
“你快死了。”他淡淡地說了句。
景睿動作頓了頓,隨即默不作聲地扶著牆站了起來,艱難地往某個方向走去,走出幾步後又身子踉蹌了下向前跌倒,半跪在那裡,花白的頭髮沾著血跡擋住了他的臉,看不清神色。
虹越靜靜地看著,眼裡除了漠然還有一絲疑惑,這樣的疑惑他似乎都已經習慣了。
在六年前第一次遇到李驍鶴時,從如今,這樣的疑惑一直存在著,包括昭言也是,都讓他疑惑。
人最寶貴的不就是自己的生命了嗎?人種種yuwang的根本不都是活著嗎?可為什麼有些人連命都不在乎的樣子,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甚至沒有實際意義的東西而拼命著。
看著老人半天才往前挪出一段距離,他的心裡不自覺地產生了一些奇怪的感覺。
“喂!”
他朝不遠處的身影喊了聲,“我帶你去找她吧!”
景睿身子猛的一顫,不敢相信地轉身看向城牆上的青年,嘴張了張,“小言……我要救小言……”
嘴角微微勾起,虹越輕飄飄地跳下城牆,眨眼間落在了老人的面前。
“有個人能救她,我帶你去。”
寬闊的正殿之前眾人早已散去,唯有李驍鶴獨自一個人站在那裡,背影孤寂而蒼茫。
她本來是來救昭言的,可對方的一番話卻讓她再次心冷了下來,那個女人根本不用她救。雖然她所說的都是真的,包括利用她,陷害她,但她總覺得她是故意說出那些話的,在這樣的時刻,讓她徹底斷絕了自己的那份不忍,那份同情。
那個女人說,她早就不想活了。
怎麼會有人不想活呢?什麼樣的遭遇會讓人不想活下去了呢,李驍鶴不知道。
一道輕微的疾風劃過,帶起她垂到腳踝的長髮,有人從天而降站在了她跟前。
李驍鶴抬頭看到的便是虹越摟著景睿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而老人斑斑血跡的樣子讓她皺起了眉。
“不是我做的,是他自己弄的。”虹越一見她皺眉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有些倉促地解釋了一下。
李驍鶴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我以為莫留山的人已經不在乎我的好感了。”
虹越也皺起了眉,似乎很苦惱的樣子,卻是什麼也沒說,將景睿推到她跟前說了句,“就是她。”
景睿聽到這句話後那雙渾濁的雙眼突然綻出了異樣的光彩,他一把抓住了李驍鶴的手,跪在了她的腳下。
“求求你,救救小言,救救小言,救救小言……”
老人滿身狼藉,從頭到尾只會重複說著這幾句相同的話,手卻緊緊地抓著她的不放,像救命的稻草般攥在懷裡,李驍鶴甚至能感受到他粗糙的掌紋。
“我不會救她,因為是她自己說她不想活了,她不需要我救,也不需要任何人救。”
李驍鶴抽回自己的手漠然地轉身離開,城外鼓聲越加急促,她要去看看那個女人最後的樣子。
身後的老人突然發出一聲悲痛的長鳴,像是人死前的最後一句遺言,用盡了所有的生命。
李驍鶴心猛的一顫,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轉身便是觸目驚心的一幕。
老人躺在血泊裡,吐著鮮血的嘴還微微張著,那鮮血染紅了他的白髮,浸透了他的半邊臉,斑斑點點的血跡印在他睜大的雙眼上,似乎連那渾濁的瞳孔裡都染上了鮮血。
李驍鶴看著那雙滿是不甘的血色瞳孔連呼吸停滯了,胸口原本放著心臟的地方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揪住,再撕裂開。
似乎過了很久,虹越說了句什麼,然後她眼前的血色,猙獰的瞳孔才終於遠離,她才像是剛從噩夢中醒過來一樣。
“你說了什麼……”她楞楞地問。
“他本來就活不久了。”
虹越這句話聽起來似乎是在安慰她一樣,讓李驍鶴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夢中,那個什麼也不在乎的虹越居然在安慰她,更可笑的是,那個在成親時笑的流出眼淚的老人死在自己面前了。
“不知道我的小言有沒有嫁人啊……”
那個老人曾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