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挽月迎了出來,果真看到鍾敏兒的身邊著著一個粉衫的少女,眉眼靈動,巧笑倩兮,樓挽月看著她,心裡咯噔了一下,她這個樣子,比鍾敏兒更像安傾然。
她有片刻的恍惚,一如初見安傾然時,她也是這樣的粉色衣裙,站在那裡,嘴角含笑地看著自己,那已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正這樣想著,鍾靈兒上前,施了一禮,聲音柔美:“靈兒見過世子妃!”
樓挽月也是微笑著扶起了她:“妹妹既然來了,就多住些日子,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管家。”
後面的話是對鍾敏兒說的,鍾敏兒一笑:“姐姐,我正在跟你說這件事情呢,靈兒打算陪我多住些時日,可能得一年半載,或者時間再長些了……”
樓挽月一聽,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個小姨子在姐夫家要一直住下去嗎?
這竟然讓她想起了安傾然,她的姨娘還是不趁她孃親有孕的時候,住進了將軍府?結果累至後來發生那麼多的事情……
也許她想多了。
看鐘敏兒聰明的樣子,她應該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吧。
鍾靈兒微笑的模樣,還真的太像安傾然了,以至於讓樓挽月都有些吃驚,若是東方潤當初因為鍾敏兒象安傾然而娶了她,那麼當初的他應該娶的是鍾靈兒。
具體的事情她並不知道。
只是院子裡突然多了一個美女,總不讓人放心。
鍾靈兒話不多,鍾敏兒有意炫耀,說鍾靈兒琴棋書畫樣樣都行,讓樓挽月多指導她,若是什麼時候有聚會也帶著她去露露臉。
這往上層社會擠的心態她可以理解。
但是她知道自已所處的是什麼樣的位置嗎?
正經的她姐姐還沒有熬到妃子呢,連側妃都不是,她會指望從中得到什麼呢?
東方潤準時回來,壽王府宴請連暮寒夫婦。
連暮寒本就英俊的臉,又因為最近事事如意,更不禁地英姿勃發,席間,鍾靈兒的眼神有點飄忽,開始往連暮寒的臉上瞄。
鍾敏兒只顧得喝悶酒,她看見樓挽月和東方潤並肩坐在一起,她心裡的酸水壓都壓不住,突然開口道:“妾身一直聽聞樓姐姐和郡主是京城四絕,一直豔羨不已,但久聞大名,卻沒有親眼得見,至少恨恨不已,我知道要兩位姐姐琴畫助興,實是失禮,也不自量力,但是這樣的喜氣日子,無歌舞助興,實是憾事,正好家妹今天在此,她從小也習了歌舞,不如讓我妹妹給大家助興如何?”
鍾靈兒一聽這話,回過神來,想阻止卻張了張嘴,並沒有開口,只是溫柔一笑,眼神中帶著少女的嬌羞,還有一點兒俏皮,東方潤看了一眼,手上的酒杯顫動了一下,有酒水漾了出來,他略停了一下,將酒杯放下,樓挽月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她並沒有開口,東方若雪也沒有說話,所以鍾敏兒的話就這樣晾在了這裡,一時間無聲。
鍾敏兒很尷尬地看著東方潤,眼神帶著求救,她沒有想到,會如此的尷尬,同時更生氣,自己如此低聲下氣,他們都不給面子,想來自己的地位也真的可憐,若是沒有肚子裡的這孩子,她怕是連門都進不來的。
終於,東方潤點了點頭:“好啊。”
連暮寒剛喝了一口酒,也放下酒杯:“好啊……”
他不覇的性子一向如此,卻不知東方若雪臉色已沉了下去,樓挽月將一切盡收眼底,嘴角向下,扯了一絲冷笑,這鐘家的姐妹可是有好日子過了。
鍾靈兒聞言,倒也是大方,款款地站了起來,鶯聲燕語地道:“靈兒獻醜了。”
她說完後,有丫環遞上了琴,樓挽月一看,原來早有準備呀,不禁心裡更加地不舒服。
鍾靈兒纖纖素手輕輕地撥捻幾聲琴絃,調好後,她淺淺一笑,琴音水一樣乍然湧出,倒似萬馬奔騰,轉而湃濤驚岸,彷彿帶著萬鈞之力,讓人猝不及防,迎面撲來!
樓挽月眉揚起,不由地驚訝,這麼個姑娘彈出如此猙獰澎湃之曲,倒讓人不由地不佩服,曲於心生,倒可見這個小丫頭的心中有多少溝壑,她不由地提高了警惕。
東方潤眼底也微有驚訝之色,看著眼前的小姑娘,若有所思,連暮寒也是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面,和著曲調,很是自得。
東方若雪與樓挽月一樣的心情,她是懂曲之人,所以更是懂得這首崢嶸的曲子不容小覷。
鍾靈兒見眾人的表情,也是非常得意,她憋足了勁呢,就是想一鳴驚人呢!
彈到動情處,鍾靈兒櫻唇輕啟:“大江東去,浪淘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