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
“請我一杯咖啡而已,就這麼難嗎?”徐慕然搭在桌子上的手指敲著桌子,咚咚咚,咚咚咚,“拜託,”他笑起來,笑得無奈和戲謔,“丫……黎女士,明明該是你求我的事,為什麼現在弄得反倒像是我求你求我一樣?”
因為你上趕著呀。
黎語蒖把咖啡杯放回到桌面上,默默嗤笑一聲不搭茬,望著前方的眼神也不聚焦,彷彿眼前並沒有坐了人,只是流動的空氣在講話。
徐慕然看著她,蹙起眉。
下一秒他手臂一伸,一把抓起她喝剩了半杯的咖啡,在黎語蒖猝不及防的快速度下,手臂一收,咖啡杯被端到他嘴邊。他低頭瞄著,把杯子轉了半圈,就著她剛才喝咖啡時留下的淺淺痕跡,搭上嘴唇。他抬眼看著她,注視著她的眼神像兩把倔強的火種,熊熊燃燒著向她噴薄火苗。
他看著她,就著她的唇痕,慢慢仰著脖子,一口一口把她剩下的半杯咖啡喝掉。
喝完他放下咖啡杯,微微眯縫著眼,舌尖探出在嘴唇之間,輕輕舔過。
他邪魅地撇著嘴角笑著:“謝謝你請我的這半杯咖啡,”他抬手用拇指抿過嘴角,一副回味的樣子,“味道不錯!”他放下手,準備起身,“那麼走吧,我帶你去見縱橫的老闆!”
黎語蒖長吸口氣穩住情緒。
她不理他,開始扭頭四下尋找。
徐慕然疑惑問:“在找什麼?”
黎語蒖冷冷答:“水杯!”
徐慕然:“渴了嗎?”
黎語蒖眼神調回到他臉上,死盯著他,狠狠說:“不渴,只是想潑你臉上!”
徐慕然看著她,一瞬的怔忪後,無比愉悅地笑起來。
“也就你敢有這樣的想法!”
聽著他霸道總裁教科書般的發言,黎語蒖特別想撕了他的臉。她深切覺得自己還是活得太嫩了。
原來一個自戀的人被逼急了,是會不擇手段把逼急他的人逼得更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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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語蒖最終還是拒絕了徐慕然的所謂引薦,她不想助長臭、流、氓的囂張氣焰。
她今天穿著一步窄裙,打肯定是打不過徐慕然了。她決定打不過那麼就乾脆躲開好了。她起身往咖啡店外走。
身後響起徐慕然挽留的聲音:“黎女士,一定要這麼義氣用事嗎?”
黎語蒖很想像電影裡演的那樣,現在猛地轉身走回去,走到徐慕然面前,對他嫣然一笑,趁他迷迷瞪瞪的時候,一高跟鞋踩穿他的腳!
“喂,丫……黎女士,起碼回來踩我一腳再走不好嗎?”
徐慕然懶洋洋的聲音在身後響著。黎語蒖腳腕一飄差點崴到。
他、媽、的!他上輩子一定是長在她腸子裡的蛔蟲精!
黎語蒖深呼吸。不能回頭,回頭就是中了他的計。她腳步加快走出了咖啡廳。
出了咖啡廳,她靠在牆壁上望天喘粗氣。天高雲淡,晴空萬里,世界被驕陽照耀得一片明媚,照耀得所有煩惱都無所遁形。
黎語蒖覺得自己的煩惱正被攤開了暴曬在日頭下。
真要命。
她不怕別人對她耍流氓,因為別人都打不過她,她想揍就揍。但徐慕然這個大流氓真是太要命了,她打,打不過他;躲,他又總找得到她;跟他對著耍流氓?那他可真是要高興死了。
那麼幹脆不去理他吧。可他偏偏又說他能見到縱橫的老闆。
她到底該怎麼對待這個煩人的傢伙呢?
黎語蒖心裡抓狂無比時,手機“叮”的一聲響。
她拿起來看,居然是一個煩人不識好歹發來資訊。
她咬牙切齒。有人真是陰魂不散。
她本不想看那訊息的內容,但螢幕被喚醒後直接跳進了訊息頁面。
對話方塊裡,那傢伙發過來的文字內容是一個地址。
幾秒鐘後,她又收到一條訊息。
“這是縱橫老闆家的地址,明天你去找他吧,他會見你的。”
黎語蒖盯著那條資訊看了半天。一時間,她莫名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就好像我軍正在殫精竭慮研究著一百零八種對戰方案,敵軍卻忽然甩起了大白旗說我投降了好了你贏了。
黎語蒖真想把徐慕然的名字配上辦證倆字寫滿每一面大牆。論起折磨人的道行,她真的還是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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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黎語蒖好好拾掇了一番,準備去拜訪縱橫咖啡的真正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