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語蒖在臉上掛起兩抹不耐煩的神色:“你總想給人講故事講道理,我對他人有怎樣的觀感終歸是我自己的事!”
徐慕然沒有受她抱怨的影響,反而眼睛鋥的發亮,亮得就像暗夜中的雷光:“什麼叫‘總’想給人講道理?”他盯住黎語蒖,說,“從武館相遇到現在,我只給你講過這一次道理,其他道理你是什麼時候聽我講的?”
黎語蒖嗤笑出聲:“我吃兩口飯、我看兩天書、我講兩句話,就真的是吃兩口、看兩天,講兩句嗎?一個泛指都要這麼吹毛求疵,徐大少可真是個會斤斤計較的人!”
徐慕然眼裡的光漸漸暗了下去。他默了一瞬後,說:“丫……語蒖,我這樣叫你可以嗎?該說的我都說了,而我所希望的是,能把向你衝過去的一切衝擊減到最低,僅此而已。”
黎語蒖看著他,淡淡地說:“所信者目也,而目猶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猶不足恃。謝謝徐大少了,這句話,我剛進城的時候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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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孟梓淵突然給黎語蒖打電話,想約她見面。
黎語蒖什麼都沒問,直接前往雯瑜西餐廳。
他們還是約在以前的那個老位子。
黎語蒖走到座位前,看到孟梓淵時,有點吃驚。
他臉上居然有傷。
黎語蒖坐定在他對面後,輕聲問了下:“怎麼受傷了?”
孟梓淵抬手按了按嘴角,眼底一閃而過幾抹狼狽:“不小心撞了下,沒什麼。”
黎語蒖暗暗中想,那他應該是不小心把臉撞在了別人的拳頭上了。
她看著孟梓淵,問:“找我是不是有事?”
孟梓淵看著她,眉間蹙起深深的溝壑:“語蒖,對不起!”
他看著她好半晌,鼓起勇氣般,說出這樣五個字。
靜默像真空一樣在蔓延。黎語蒖屏住呼吸等待下面還沒說完的半句話。
“我們分手吧!”
呼。
空氣回來了。
黎語蒖看著孟梓淵,點點頭:“好。”
她的回答如此簡短,讓孟梓淵在慚色中不由發怔。
孟梓淵:“你……不問我原因嗎?”
黎語蒖微微一笑:“不問了,你開心就好。”
孟梓淵沉默下去。沉默中,他似乎該有千言萬語用來解釋原因和表達歉意,然而打破沉默時,最終他說得出口的,也僅有蒼白無力的“對不起”三個字。
他再次說:“對不起!”
黎語蒖笑起來:“其實我後來想了想,就想明白了。”她抬頭環顧餐廳四周,看了一圈後,她把眼神調回到孟梓淵臉上,“這個餐廳應該不是韓雯瑜她爸爸給她開的,而是你給她開的。”
孟梓淵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
韓雯瑜從隔壁包間裡,儀態萬千地走出來。她對孟梓淵說:“梓淵,你先回去吧,我和她聊一會。”
孟梓淵臉色慘白過了頭,已經開始發青。
韓雯瑜對他笑:“放心,沒事的,先回去吧!”
孟梓淵看了黎語蒖兩眼,起身向外走。走出兩步後,他回過頭來,欲言又止:“雯瑜,畢竟是……我們不對!”
韓雯瑜收了笑:“就算真打起來,我又打不過她,你還瞎操心什麼。”
孟梓淵又看了黎語蒖一眼,轉身走出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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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雯瑜在黎語蒖對面坐下,坐在剛剛孟梓淵坐過的位置。
她先開了口:“說我的事之前,我想先問你個問題。你和徐慕然是什麼關係?”
黎語蒖抬抬眼,看著她,不動聲色:“目前沒什麼關係。”
韓雯瑜眉梢微動:“目前?這是說你們未來會有什麼關係,還是說過去曾有什麼關係?”
黎語蒖從容微笑:“不管我和他有沒有什麼關係,這都和我們今天的談話沒什麼關係,是吧?”
韓雯瑜也笑:“一個和你沒關係的人會為了你打得另外一個男人一臉血嗎?”
黎語蒖怔了下。
所以孟梓淵的臉是撞在了徐慕然的拳頭上麼。
韓雯瑜看著黎語蒖,說:“徐慕然威脅梓淵,要麼趕緊和你說清,要麼趕緊和我撇清。”
黎語蒖笑:“你們撇不清的。”
韓雯瑜收起笑,盯住黎語蒖的眼睛問:“你怎麼知道的?”
黎語蒖保持微笑:“提示太多,巧合太多,前後一對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