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要知道這段影片的內容嗎?”
黎語蒖怔了怔,腦筋飛速旋轉:“這段影片?這麼說你早知道這段影片的存在、甚至已經知道它的內容了是嗎?”
徐慕然不動聲色:“是。”
黎語蒖:“你問我確定要看嗎,所以這段影片裡,有我最好不要去看的理由,是嗎?”
徐慕然對她慢慢點了下頭。
黎語蒖看著他,審視而思考。半晌後,她堅定地說:“我還是要看。”
徐慕然像是很輕地嘆了口氣。
“那麼,走吧。”
徐慕然帶著黎語蒖要到了那盤監控錄影。
錄影裡的影片被點選播放時,黎語蒖握緊了拳頭。她有點緊張,仔細看著接下來的畫面裡將出現怎樣的內容。
她看到自己失魂落魄地走到角落處。
以往以她的身手,她是可以察覺到身後有人的。可是那天她狀態很不對,她的樣子簡直就像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她的觀感好像都被某種傷心情緒麻痺掉了。於是連有個人影飛快地跑到她身後,她都沒有絲毫察覺。
直到那個人影迅速且兇狠地朝著她的後腦勺掄了一棒,她才感覺到劇痛的滋味,她懵懵地昏倒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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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畫面,徐慕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可是再一次看,他還是有剜心般的痛。他當時以為她好的出發點拒絕了她,可沒想到他的拒絕所帶給她的傷痛,從身到心,那樣深徹。他曾經想過,如果當年把實情告訴黎語蒖,而不是以為她好的理由推開她,他們一起去面對黑暗,去努力克服障礙,會不會比現在的結局要好一點?
起碼她不會那麼傷心,起碼她不會被人傷了頭,起碼她不會忘記他,起碼她不會在忘記他之後又受到別的男人的傷害。
每每想到這些,徐慕然都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人們總是以自我認知裡的為別人好去一意孤行地做著一些事情,而這些事其實給別人帶去的並不是好,而是種種傷害。
徐慕然站在黎語蒖身旁,仔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和情緒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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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裡襲擊黎語蒖的人帶著帽子。那纖細的身影一看就是個女孩子。
黎語蒖想,這個女孩子是要有多恨自己,才能掄出那麼大力氣把她差點打成腦殘。
她讓工作人員把影片回放,將畫面定格在那女孩掄起棒子的剎那。那個角度行兇者露了一下臉。
黎語蒖請工作人員把畫面放大。
然後她看到了行兇者的臉。
是唐霧霧。
是唐霧霧襲擊了她。
一瞬裡,黎語蒖覺得天旋地轉。這感覺就如當年她被打了一棒後一模一樣,她覺得空氣捲成了旋渦,吸得她腳下懸浮站不穩。
她向一旁栽倒下去。
她沒有倒在地上,她被人牢牢扶住,緊緊攏在懷裡。
她知道把她抱在胸前的人是徐慕然。她沒有拒絕他。她頭暈目眩,身體戰慄,腦子裡湧起海嘯,往事如海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衝刷她。她靠在徐慕然胸口,閉上眼睛,大口大口喘著氣。
徐慕然緊緊地抱著她,拍她的背,撫她的頭,貼著她的耳朵輕聲細語地安撫她。
她漸漸地,漸漸地,冷靜下來。
她睜開眼,抬頭間望到了徐慕然的下巴。他一定起得倉促走得匆忙,他下巴上都冒出了須茬。她望著那些須茬,走了神。
半晌後,他低下頭問她好點了嗎。
她才回過神來。她幽幽地問他:“我爸爸為什麼要包庇唐霧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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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慕然告訴黎語蒖,他畢竟是個外人,這件事她最好聽聽家人怎麼說。
他把黎語蒖送回家。
當晚黎語蒖把黎語萱叫到書房,正色凜然地問:“你們,是不是都知道我當年是被誰打傷的?”
黎語萱被她的神色所震懾。她本來就是一根筋的人,現在面對聲色俱厲的長姐的氣勢壓迫,想要臨時撒謊說不知道的念頭一下子像被暴雨澆到的火苗,連掙扎都沒有就熄滅了。
“……是。”黎語萱回答。
黎語蒖一臉失望。黎志和葉傾顏真的包庇了傷害她的人。
黎語萱看到她的表情,連忙解釋:“你不能怪爸爸媽媽!他們也有自己為難的地方!”
黎語萱向黎語蒖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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